“闭月有喜了，还是应该要恭喜殿下的。”李佳薇虽然不知道闭月究竟有什么无法启齿，但是还是捡了个笑脸，“等母子平安的那天，佳薇一定上门恭贺。”
母子平安……
宋安杨笑眯眯的点点头，“好，到时候我一定通知表妹。”
他看着眼前满脸懵懂的李佳薇，心底又软了软，“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月儿的。”
闭月的心落回了原地，虽然仍是酸涩苦楚，自己攀附的夫君不将自己当做人，却是眼巴巴的盯着李佳薇。
闭月柔顺的笑了笑，“殿下，小姐，闭月有些累了，这便回去了。”
她柔婉的笑着，冲着两人屈膝行礼，宋安杨摆摆手，李佳薇也点点头，她才扶着婢女的手慢吞吞的离去。
保住了性命便好，其他的可以缓缓图之。
她的眼神渐渐狠厉起来。
待闭月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李佳薇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不准备离去的宋安杨身上，眸色平静而陌生。
“四殿下还有事吗？”她眼底不经意划过一丝厌恶，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唰”的一下子刺中宋安杨的心脏。
“薇儿……”宋安杨面上一痛，整个人有些局促的看向李佳薇，“你还在怪我？”
“臣女不敢。”李佳薇翻了个白眼，“叔父说了，既然殿下喜欢臣女身边的婢女，只需要同叔父好好说说便好，没必要把李家的面子扔在地上反复践踏。”
“我没有。”宋安杨下意识反驳，可是话一出口他却知道自己的辩解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无论是怎样的解释，说自己是多么的被动，说自己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丫头……可是在事实面前就是那样。
他就算是退后一万步，还是会伤害到李佳薇，还是会让李佳薇离自己越来越远。
一个在和睦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就像是一束光一样，照亮了宋安杨灰扑扑的童年时光。
可是如今，他的光，他的太阳似乎不受控制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四殿下，你难道一点也不想得偿所愿吗？”言星沈的话像是魔咒一样盘旋在宋安杨脑海中，渐渐使得面前这张冷漠的脸笑靥如花。
“表妹，你笑一笑，好不好？”下意识的，宋安杨将心底的话脱口而出，“就像……小的时候那样。”
“四殿下，请慎言。”不等李佳薇说话，沉鱼已经将她藏在了身后。
这样不加掩饰的眼神，自家小姐看不出来，她可是看得出来的。
李佳薇抿了抿唇，宋安杨这样卑微的语气让她想起了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候，那样温柔的表哥怎么就成如今这样的模样呢？
脑中，宋安杨幼时的笑脸和现在总是虚假的笑脸交替出现在脑海中，李佳薇甩了甩头，“四殿下，请恕臣女失陪了。”
叔父说得对，表哥早已不是从前的表哥，她应该要和他划清界限的。
宋安杨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李佳薇像是握不住的流沙一样，渐渐从指缝间落下，再被风扬起，最后随着风漫天散去，最终只剩下自己一人孤独的站在原地，等着那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朝着自己奔来。
可是她不会奔来了。
“四殿下，难道你一点也不想得偿所愿吗？”魔咒一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了起来，为什么自己会落得这般田地，为什么自己汲汲营营，小心翼翼，最后却是连流光幻影都抓不住？
不就是权利吗？
不就是权势吗？
都是些什么东西，既然权势这样声势浩大，他就把这东西夺过来，攥在手里面，应该就能握住消散的流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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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论宋安杨这边如何纠结反复，梁月落已经撑着腮看着慕言手中那朵瓷白素净的白灵草了。
“这就是白灵草？”梁月落晃晃脑袋，“看起来不像是草，反而像是一朵花。”
看起来，和白玉兰有些像。梁月落迟钝的形容起来，就只是被种在盆里面罢了。
“是的，这便是我从侯夫人手中得到的白灵草。”慕言点头，看向言星沈，“小言公子应当会认得吧？”
言星沈的目光落在一脸好奇宝宝形状的梁月落脸上，十分想伸出手去捏一捏梁月落的脸蛋，闻的慕言的话才不自然的收回了目光。
“是白灵草不错，但……殿下怎么保证是那一株白灵草呢？”他凤眸微敛，唇角微微往上一勾，似笑非笑。
菩提泪之所以为剧毒之首，便是因为它的药引子，需得是同一株制毒所用的白灵草。
而往往下毒之人，又怎会留下白灵草呢？
一但下毒，白灵草便会被摧毁，绝对不会再留下的。
“说起来，本宫的确不能确认。”慕言也没有辩驳，只是淡淡笑了起来，“但这的确是侯夫人亲手交给本宫的。”
“侯夫人言，若是有一天想要控制疯子为己所用，那么这株白灵草就是最好的利刃。”
梁月落默了：究竟这位侯夫人对言星沈有多大仇多大怨，才会如此狠毒？
“还是那个问题，她为何要给你？”言星沈却是丝毫不相信。
来历不明的东西，一面之词的东西，他是不会相信的。
慕言沉默，半晌苦笑起来，“小言公子不相信是正常的，但是本宫对此无可奉告。”
抬眸看着言星沈，慕言的笑容显得有些苍白，“这是我能拿出来最好的筹码了，只要小言公子愿意帮帮我。”
“呵，来历不明的东西……”
“收下，收下吧。”话未说完，梁月落猛地一下子打断了言星沈的话，笑盈盈的一下子抓住了那白灵草的花盆，“我有办法确认。”
言星沈歪头看了梁月落一眼，宠溺道：“好，那便听落落的。”
慕言诧异的看了言星沈一眼。
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前前后后掏空心机，甚至想过先骗过梁月落相信此白灵草便是彼白灵草。
费尽心思千百，却比不上梁月落一句轻飘飘的“我有办法确认”。
言星沈这样敏感多疑的人，是怎么如此相信梁月落的一面之词，半点怀疑都不曾有的？
心头略有些惆怅，慕言很快调整过来，“那拜托小言公子之事……”
“等我先确认了。”梁月落捧着花盆，急忙道，“明日，明日我就能告诉你们答案了。”
言星沈温柔点头，“好，那便明日。”
慕言咂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待在什么地方。
“明日你们到梁国公府来，我告诉你们就是了。”梁月落歪歪头，“放心，我很靠谱的。”
小怜接过那一盆不知道为啥特别重要的白灵草，小心翼翼的捧着，噘着嘴看着自家小姐和言星沈有说有笑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把此事告诉谁了。
好像……小姐是真的不喜欢五皇子了？
她眼眸颤了颤，看起来喜欢小言公子比喜欢五皇子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