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义气，这时候咱哥俩不得一致对外吗，你咋跑得比兔子还快？”吕志斌鼓着腮帮子冲着赵刚一脸幽怨地说道。
“再义气，也抵不过这小子的花样百出。老子的岁数可不小了，经不起这孙猴子的折腾。”赵刚拿起杯盖，吹了吹里面漂着的叶子，惬意十足地呷了一口。“再说了，谁惯得找谁去，找我啊……没用。”
得，又补一刀。
“嘿，说得好像没你什么事儿似的，不是你总给这小子擦屁股，他敢这样地无法无天？
一大清早的，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司务长就堵上门了，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欠揍？”
“嗐，多大件事啊，我还以为天塌了呢！闹了半天就为一顿红烧肉哇。团长，不是我说，你这也忒小气了。这么着吧，要是团里实在困难，就从我工资里扣好了。”
“你看看他说得什么屁话，那是一顿红烧肉的事吗？那是一百二十顿红烧肉。对了，还不止呢，还得加上一个连长和三个排长的份。”吕志斌的脸上恨不得立马长出胡子，来配合他瞪得老大的牛眼。
“你小子也是，不知道某些人有多抠？一个连的红烧肉怎么着也得一头猪吧，那不是生生挖掉他的一块肉么？”赵刚怕老伙计气得不够，笑着加了把火。
“滚，你才是猪呢。”白了老搭档一眼，吕志斌抬手直指向秦方，“你也是，成天就知道吃。”
“行了，老吕，你看你把小方给吓得，不就是一顿红烧肉嘛，你下次去军部找他爹吃回来不就完了。”
吕志斌一拍大腿，朝赵刚递了一个‘还是你懂我’的眼神。
“说得对，回头咱俩得合计合计，看看从哪儿入手好。”
不愧是他的老伙计，知道他辛苦老半天为的是什么。此刻，他真想马上给赵刚竖个大拇哥。
嘁，真是的，又来这一套，就不能有点新意？秦方无奈地仰天翻了个大白眼。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地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
他就说嘛，这俩活宝一唱一和地给他来出戏，原来是盘算着要去自家老爸那里‘偷鸡’。打着他的旗号算计他爹，也只有这两只老狐狸才能干得出来。
也罢，反正不管他们饶回来多少，都得在他手里过遍筛子，哼。
“诶诶，我说你俩差不多得了，戏演得也忒过了啊。新兵连一百多号人还等着两位首长签字呢，咱能不能先干点正经事儿？”
“哦，也是，拿过来给老子瞅瞅。”吕团长大手一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说臭小子，你就不问问你老子他们调研得咋样？有没有打道回府？”
“政委，那是您和团长应该操心的事，我问不问地关系不大。再说了，要是张大志敢给我掉链子，看我回去后不扒了他的皮。”
“啥，回去？你回不去喽。”低头正看新兵分配方案的吕志斌，头也不抬地插了一句。
“啥，不回去？我不回去能去哪儿？总不能让我在新兵连留守吧。”
“差不多吧。眼前团里没有合适的营区划给你，所以新组建的突击队暂时安置在教导队。至于人选和训练计划什么的……你先出套方案，回头咱们再议议。”赵刚放下手里的茶杯解释道。
“两位叔叔，这么说那事儿是敲死了？” 秦方没想到这事这么干脆就敲定了，干脆得出乎他的意料。
“嗯，听几位军首长说话的意思八九不离十，咱们可以先着手准备了。”
“太好了，那个人选方面……总不能就我老哥儿一个吧。”
“人选嘛……我和团长商量了一下，王淼、刘铿锵先跟你过去，至于其他的用谁不用谁，你看着办吧。也可以等命令下来，到时候是选拔还是下面推荐，你再琢磨琢磨。”
“这就完了，没别的了？”
“你还想要啥？呐，字儿签完了，拿着东西赶紧滚蛋。”
事涉他的计划，秦方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挺直了脊背，规规矩矩地敬了个军礼。
“行，我错了还不成。我给二位首长赔礼道歉，请二位首长原谅小子的胡闹，敬礼。”
“行了，你别逗他了。臭小子，光顾着心急，没看看上面写着什么？”赵刚指了指秦方手里拿着的文件夹。
低头细看过，秦方的脸上的笑再也抑制不住。刚想敬礼道谢，却被赵刚抬手给阻止了。
“秦方，咱们丑话可得说前头，人你可以领走，但你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来，否则别怪我和团长不留情面。”
虽然他和老吕都信任他的兵，但他们不得不敲敲警钟。
“请首长们放心，我一定不辜负团里对我的期望。”目的既已达到，秦方也没继续留下的必要，新兵连那边还等着他主持工作。
走廊里传来噔噔下楼的声音，赵刚轻轻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问道，“舍得吗？”
吕志斌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舍得又能怎么着，雏鹰长大了终将会翱翔蓝天。”
大楼外，秦方踱着他的四方步，不疾不徐地回到新兵连办公室。
一进门，就见三个排长正眼巴巴地看着他。扬手把文件夹扔了过去，一屁股坐到办公椅上。
“快看看，都给分哪去了？”
这里面最着急的要属三排长姚爱秋。她昨晚一回宿舍就被余胜男叫了过去，交待她必须要拿下的几个人名，还着重强调了这是命令。
如今分配去向已经落定，她当然要先确定一下。
“这个郭圆圆为何后面备注待定？”看到上面的内容，姚爱秋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其实王淼和刘铿锵也看到了更改的内容，只不过他俩不像姚爱秋那么没脑子，直不愣瞪地问出来。
“怎么，姚大排长这是在质疑团首长的决定？”秦方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姚爱秋，语气颇为嘲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