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老大？”
唐棠小手捏着被子，奶声奶气道：“就是司澈哥哥，他现在是人家的老大。”
男人觑着舒舒服服窝在被窝里的小团子，幽深的黑眸微微眯起，俊脸浮现危险的神色。
“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不听爸爸的话，要听司澈？”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不带丝毫人类感情。
小姑娘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老老实实点着小脑袋。
“对哦。”
霍云承：“……”
果然不能让她见那只小狼崽。
这才见一面，就连爸爸的话都不听了。
男人眸色暗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为了在小团子那里找回一点存在感，他刻意冷着脸道：“不听我的话，那就不要在我房间睡觉。”
唐棠眨了眨乌黑漂亮的眸子，小奶音软糯糯：“好叭，那喵喵去找瑶瑶姐姐睡觉觉。”
她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抱起自己的小枕头，准备去投靠阮瑶瑶。
霍云承被小团子这干脆利落的动作气笑了。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直接把人推回去，“先收留你一晚上。”
小姑娘又爬了起来，挥了挥肉乎乎的小爪子，“不用啦爸爸，人家其实比较想跟瑶瑶姐姐一起睡觉觉。”
霍云承：“……”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你爸爸怕黑。”
唐棠动作一顿，好奇的歪着小脑袋，“爸爸怕黑吗？”
“嗯。”男人微微颌首。
小姑娘伸手指了指橘黄色的壁灯，稚声稚气道：“那不要关灯，爸爸就不怕啦。”
霍云承：“？”
上次霍星奕说他怕黑，小团子不就跑去陪他了么？
为什么到了亲爹这里，就是不要关灯？
霍云承严重怀疑小团子是对他有什么意见，又或者是故意的。
于是，在唐棠爬下床，准备朝门口走去时，男人拿起床头柜上的故事书，不紧不慢的开口：
“从前，有一只孤独的毛毛熊……”
霍云承漫不经心往小团子那边一瞥，只见她停下脚步，乌黑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期待，似乎对故事很好奇。
男人唇角勾了勾，继续读着，“有一次，爸爸妈妈都外出旅行，房子里就剩下毛毛熊一个人……”
“爸爸！”唐棠突然出声打断霍云承，“毛毛熊是人吗？”
霍云承：“不是。”
小姑娘“哦”了一声，稚气的嗓音带着好奇，“那为什么爸爸要说毛毛熊是一个人？”
“书上这么写的。”男人语气略显无奈。
唐棠迈着小短腿哒哒哒来到爸爸面前，白软的小脸上是一副“爸爸好像不太聪明”的小表情。
霍云承：“……”
算了，你还是走吧。
父亲的威严又一次被挑衅。
男人冷哼道：“不想听就出去。”
话音落下时，抱着枕头的小团子已经爬回床上，正往她刚才的地盘挪动。
唐棠舒舒服服的窝了回去，朝男人露出一抹甜甜的笑：“人家没有想听故事哦，是担心爸爸又被书上骗了，要留下来教爸爸。”
霍云承墨眉微挑，压下想上扬的唇角，轻嗤一声：“借口。”
“不是借口，是理由哦。”小姑娘皱着小眉头，一脸认真的纠正，“好了，爸爸继续讲故事。”
霍云承抬手在她的小圆脸掐了一下，薄唇轻吐出低沉温柔的嗓音：“毛毛熊饿了吃，困了睡……”
唐棠听得入神，过了许久才打了个哈欠，乌黑的大眼睛慢慢闭上，没一会儿就发出细弱的打鼾声。
夜深人静，窗外的树影在月光下轻轻摇曳。
坐在床头的男人缓缓合上手里的儿童故事书。
他垂眸望着小团子娇憨的睡颜，唇角勾了勾，无声的道：霍喵喵，做个好梦。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翻了个身，直接一脚踹在爸爸的俊脸上。
霍云承墨眉微蹙，缓缓睁开双眸。
男人觑着脸上那只肉肉的小脚丫，眸色沉了沉。
还没等他把小团子拎起来揍一顿，就听见一道带着鼻音的软糯小奶音。
“爸爸，不要抢喵喵的鸡腿！”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小姑娘那只小肉脚又毫不客气的踹在男人脸上。
霍云承的脸偏向了一侧，眼皮微抬，漆黑的眸底思绪不明。
他转过头，视线落在小姑娘白花花的肚皮上，眉心拧得更紧。
坐起身，修长的手刚伸过去，想帮小姑娘盖好被子，却突然被两只藕节般的小短手抱住。
“鸡腿别跑！”
唐棠抱着爸爸的手，小嘴砸吧了两下，然后——
她张开小嘴，一口咬在爸爸的手臂上。
霍云承：“……”
他眸色沉沉，面无表情道：“霍喵喵，睁开眼睛看看鸡腿在哪里。”
两排小乳牙还“寄宿”在他的手臂上，小姑娘纤长卷翘的羽睫颤了颤，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唔……”
唐棠咬了一下，发现不是肉肉的味道，推开爸爸的手臂，皱着两条稚气的小眉毛问：“爸爸，你是不是偷偷换走了喵喵的鸡腿？”
“想吃鸡腿？”霍云承似笑非笑的勾唇。
小姑娘一骨碌爬坐起来，小鸡啄米般点着小脑袋：“想，爸爸，喵喵早上可以吃鸡腿吗？”
“可以。”
唐棠乌黑的眸子亮了亮，感觉爸爸今天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结果下一秒——
男人嗓音淡淡，“你别哭，今天早上你想吃多少鸡腿都有。”
小姑娘还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爸爸抱到怀里，然后——
“呜呜呜呜……”
唐棠踩着小凳子站在盥洗台前，一边刷牙，一边委屈的哭鼻子。
漱口前后都要“呜呜”两声。
爸爸真是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打喵喵的屁屁？
还好有鸡腿，不然喵喵真的会难过死的。
霍云承走进浴室，看着小姑娘泛红的眼圈，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声道：“别哭了，丑死了。”
小姑娘睁大水葡萄般的眸子，望着镜子里的爸爸，奶凶奶凶道：“喵喵不丑，爸爸才是最丑的！”
“我是你爸爸，我丑你能好看？”霍云承挑眉。
唐棠仔细一想，好像是这样，于是连忙改口：“喵喵和爸爸都不丑的！”
男人勾唇：“不，你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