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秀才——！”
“你在家吗？”
张胜驾着牛车停在一座小院门口，小院门口开着门，但没有见人在。
他伸长了脑袋，正朝小院里面张望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就看正朝着门口走来的陆耀。
只见陆耀穿着一身短打，浑身汗津津的，一手往上撩挡在眼前的碎发，一手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
陆耀也没想到张胜会来这么早，他本来在跑步，听到有人在喊“陆秀才”才快速跑过来。
“张老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陆耀一脸惊讶，“快进屋来坐坐！”
“早点好，早上太阳还没出来，不热！”张胜摆摆手，说起了牛车上的辣椒，“这些吉祥果我都给你送过来了，你看看放哪里合适，我现在就卸下来。”
陆耀上前把半开的门彻底打开，指着院子里早已打扫干净的走廊：“就往屋檐下摆。”
“我来一起搬。”陆耀说着先和张胜把成筐的辣椒搬了下来。
辣椒不多，之前陆耀已经背了十斤回家，剩下的四十斤辣椒，张胜装了两个大大的竹筐。
把辣椒全部卸下来没花两人多少时间，但是入了夏天气比较热，这来来回回地走，张胜也出了不少汗。
结算好银子，陆耀招呼着人进家里去：“先进来喝口水。”
陆耀本想让张胜去堂屋坐，没想到张胜反而看上了院子里的石桌：“就在树下那石桌坐一会儿行了，院子里凉快！”
“张老板吃早饭了没有，要是不嫌弃就在我家吃一点。”陆耀端了一碗茶水放在他面前，笑着说，“张老板也尝尝我用吉祥果做出的东西。”
“哦？这吉祥果还能做出吃的，你别唬我吧？”张胜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假意地推辞了几句，“在你家吃饭怎么好意思，我看看就走。”
话是这么说，但是张胜的腿就跟黏在地上一样，一双眼睛止不住地往厨房方向看。
“你就别客气了！”
陆耀有心与他合作，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快就走。
厨房里有陆耀早就做好的面条，往锅里略微煮一煮捞起来放在海碗里，再烫两颗青菜放进去，最后加上炒好的猪肉末，一碗好吃又好看的面就做好了。
坐在院子里的张胜一看到陆耀端着两个碗出来就凑了上去，只不过他没看到吉祥果的痕迹：“你说用吉祥果做的东西在哪里呢？”
陆耀把碗放好，又回厨房拿了两个小碗放在他面前：“这就是吉祥果做的，我管它叫辣椒。这种没有切很碎，也没有放油的是剁辣椒，已经腌制了一段时间，现在正好酸辣开胃。另外一碗是蒜蓉辣椒酱，辣味没有那么浓，还有一股蒜香，用来拌面条吃很好吃！”
张胜本来对这东西没多大的兴趣，但是一听辣椒酱这个名字，立马惊呼起来：“我知道了！昨天在市集卖辣椒酱的就是你对不对？我妻子在她娘家吃了回来准备买没有买到！我可得尝一尝！”
“味道有点重，你先试一下，别一下子放太多。”陆耀说着，用瓷勺各舀了一勺放进碗里，拌匀就吃了起来！
陆耀一口面条下肚，心里忍不住感叹就是这个味道！
看陆耀吃得这么香，张胜也馋了，他悄悄咽了咽口水，也学着陆耀的样子放上辣椒酱，只是他记住了陆耀的嘱咐没放太多。
“香——！”
面条一入口，张胜就觉得嘴巴有点麻，但紧接着来的就是香，辣椒香裹着淡淡蒜香，再嚼一嚼还能嚼到剁辣椒，真的如陆耀说的酸爽开胃。
所有的味道张胜就用一个香字概括了，之后忍不住又吃了一口，期间还往面条里又加了一勺剁辣椒。
看他碗空了，陆耀说：“锅里还有面条。”
张胜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够了够了。”
见他不是客气，陆耀才把两人的碗给收了。
“陆秀才你是怎么想到把吉祥果做成酱的？”张胜很好奇，这东西在南渡县有很多，在当地疯长都没人搭理，没想到在陆耀手上就能变成好吃的。
“我也是偶然在树上看到过这种果子，只是书上把这种果实叫做辣椒罢了。”万事推给书上看的，他就不信有人去找这本书。
“陆秀才真是博学！”张胜对着陆耀就是一顿夸，“像我辣椒砸手里都不知道怎么做。”
“这也是碰巧了。”陆耀叹了一口气，看着张胜苦笑道：“张老板你随便卖点东西就能够大赚一笔，哪像我们赚这个辛苦钱。”
“这生意也不好做啊，”张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我们白水县就这么大，各个商人从外面带来的东西都差不多，这东西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张老板可以带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陆耀意有所指。
“什么？”张胜算是听出陆耀的意思了，转头看着屋檐下的辣椒，“你是说那辣椒？”
张胜刚说出口就马上否定了：“不行，这辣椒盆栽太占地方了，而且卖不上价。”
“如果只是要果实呢？”陆耀问道，辣椒他可以自己留种，到时候就自己种，本地的气候还是很适合辣椒生长的。
“只是果实专门跑一趟也不划算，除非数量大，几百上千斤才有人愿意专门走一趟。”
几百斤以陆耀目前的情况来说肯定是吃不下，专跑一趟不划算，他目前生意太小，需要的量也不多，陆耀和他商量起来。
“那如果是请张老板跑的时候顺便带个些回来，这个价怎么算？”
张胜思索了一下，南渡县走水路来回也就五天，况且他买辣椒的那个村子离河道也不远，倒是可以拉一点回来，那个村子也是他偶然发现的。
“看陆秀才你是诚心要的，我就直说了。最少三百斤，还是每斤三文。”张胜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三，“陆秀才可以考虑一下。”
三百斤的辣椒可不少，都做成辣椒酱也卖不出去：“能不能少一些？”
张胜也苦笑：“这已经是最实惠的价格了，南渡县这个地方太小，很多人都不愿意过去。我跟你也算投缘，可以给你带一百斤，但是你要额外给五十文的船费。”
张胜挂念独自在家的妻子，见陆耀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好，起身告辞：“陆秀才你先想想，我五天后才会再出去，你想好了直接去我家里找我就行。”
见张胜要走，他拿了一小罐辣椒给他：“张老板拿着回去吃。我先想想，在你出远门前给你答复。”
“对了，你要是决定好的话，那签契约的时候要先付一半的定金，如果反悔定金不退。”张胜走到门口想起还没告诉他这个事情连忙补充，“最近县城不太平，都丢了好几个人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用送，我走了！”
“难道县衙还没破案？”送走张胜，陆耀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双手交叉往桌上一趴：“希望白水县太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