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哪怕有明月支持的炸药，也没有那么好打。
倭末人手里有更先进的炮火跟步枪，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第一轮是用步枪逼着中州百姓走在最前面。
颜渊他们的炮火射程不够，打不到躲在后面的倭末人，一炮下去死的肯定是满脸仓惶恐惧的中州百姓。
也因此，第一个照面他们就落后了。
后面如果不是有颜明月提供的那个看起来怎么都不像炸药的炸药，他们的人带着炸药从两侧冲出炸死了不少倭末人，恐怕现在霞临边界线已经被突破了。
这场仗从中午一直打到了凌晨才停下。
被推上战场做炮灰的中州人侥幸存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颜渊见了他们。
他们一见到颜渊，身体颤抖着跪下去，“求求您救救中州！求您救救中州！！”
这几个人，说话的却只有一个四十多岁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仿若疯子的女人。
颜渊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他沉声道：“中州到底出什么事了？王家人是死了吗？！为什么会让倭末人占了这么多地方？！”
“王家，王家早就乱了！”女人抬头，她面色苍白，“妇人是中州酒府的商妇，家中勉强算有钱，在半个月前王家老祖宗暴毙，王家就乱起来了，他们控制着兵力这个打那个的，死了很多人！”
“两天前的晚上，倭末人忽然对酒府进行轰炸，一晚上死伤无数……然后，他们就开始杀人了。”
妇人声音嘶哑，恨得眼眶发红，“他们看到孩子就会全杀了，男人也杀，他们把老人跟妇人们聚在一起，折磨……”
她失声了，没说下去。
颜渊没有勉强她，看向另外几个跪在地上低着头的人，“你们说。”
几人应声抬起头，颜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这些人脸上带着密密麻麻的刀疤，这些刀疤还没有愈合，看上去极为狰狞恐怖，有个人眼睛也有一只没了。
他们对颜渊张了张嘴，露出空洞的嘴巴。
残缺不全的手摇了摇，示意自己说不了话。
颜渊放在扶手上的手骤然捏紧，心中情绪翻涌。
“他们，是被分在最底层的男人。”
女人悲哀的笑笑，眼泪流个不停，“这些人是那些倭末人可以随便屠杀的，他们却不立刻杀人，而是……折磨人，把人折磨的不成人形。这几位还有腿，已经是很好的了。”
她抹了把脸，“这次他们想奇袭进攻，有人说要拿我们挡枪口，我早就不想活了，装疯卖傻被扔进了这里面，跟其他人一起被推上来……”
她对颜渊磕头，“多谢您不杀之恩！”
她本以为，湘州的颜家军并不会在意中州人的性命。
但这些人一开始却因为他们的出现而落了下风，捉襟见肘。
“无事，都是九州人。”
颜渊看了眼那几个重新低下头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是。”
仓惶的几人被安排下去。
颜渊的副手走进来，他不赞同的看着颜渊，“少帅，这些人可能是间谍，如果让他们进入我们后方……”
“把人送去霞临。”
颜渊摆摆手，目光严肃起来，“倭末人的行为不对，他们不只是觊觎我九州土地。”
副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们下这种狠手，我怀疑他们是想灭了我们九州人，自己在九州上生活。”
颜渊眸光幽深，“否则但凡他们对未来有一点儿和九州人共同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计划，他们都不会敢下这种狠手。”
“…少帅会不会多虑了？”
副手觉得这个念头有点荒唐。
倭末，倭奴，祖祖辈辈长在一个弹丸之地，需要他们九州从千百年前施舍才能活下来，卑躬屈膝的种族。
这种骨子里就卑劣的人，怎么可能敢有这么大的念头？
“当初其他国家也不是没为资源攻打过九州。”
颜渊看着副手：“那些人烧杀抢掠，但却不太出现屠杀情况。”
“倭末人为什么要屠杀干净小孩儿？因为他们不需要也不想培养小孩，屠杀男人，因为他们不需要九州男人继续活下去，哪怕是当做奴隶也不需要。”
“一个人，试图清理干净一座房子，是为了什么？”
颜渊声音冰冷。
副手没想到中州的小孩儿跟男人都被屠了，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下意识跟着问：“是为了什么？”
颜渊：“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