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羊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锵！”
圣剑阿提尔深深插入地面。
若不是靠它支撑身体，赵羊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嘴唇颤抖着问道：
“潘妮...她...”
尽管龙魔王的出现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但赵羊还是不敢相信。
“哼哈哈哈！落坨翔子，何必明知故问呢？就凭她也敢阻拦我的脚步，自不量力的东西！
你不必难过，因为很快你就可以下去陪她了！
什么狗屁家人，真是令人恶心的词汇！”
赵羊握拳狠狠捶向地面：
“住口！不许你侮辱她！”
“哼，弱者的哀鸣真是最动听的旋律啊！落坨翔子，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一剑落下，赵羊连躲都懒得躲。
此时他已经彻底没有了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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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剑随着他的死亡回到了道具箱里，没有爆出来。
正当龙魔王想要故技重施，再次施展水妖之歌将赵羊复活过来的时候。
场面异变突发！
门口位置的空间壁就如同碎裂的镜面一样发出“咔嚓”的声响。
随后轰然炸裂开。
一个不规则的洞口凭空出现，露出了空间外的景象。
数个人影从洞口处鱼贯而入。
当先那个一身老农装扮的人正是镜神村村长镜诚，祭司镜隐跟在他后面。
然后是艾克和邪魔猎人。
四人刚进来就被地上赵羊的尸体吸引住了目光，顿时脸色大变。
“哎呀，你们快点往里走，别挡人家的路嘛~”
一道充满着魅惑味道的声音在四人身后响起。
艾克下意识让开了位置。
就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双手提着裙摆，似乎是怕空间破碎的边缘会刮花她的衣服。
两条白嫩丰腴的大长腿格外夺人眼球。
只是在场的众人都无心去观赏。
乌列斯，黑暗精灵女王，69级。
她看了看面色冰冷的龙魔王，又看了看地上赵羊的尸体，朝身后的位置斜了一眼。
接着阴阳怪气道：
“伟大的白精灵，快进来救人吧。”
光明精灵女王凯恩·加拉德最后一个走进来，等级也是69级。
她没有在意乌列斯的语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既然是你的求助，我自然愿意帮忙。
“聆听大森林的呼唤吧，亡者！精灵祝福！”
随着她手中法杖的挥舞，一股绿色的生命能量融入赵羊的身体中。
他直接就原地复活了过来。
“你们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古董收藏家制造出的空间被打破了，帮手也全部到来。
但是他却没有了任何高兴的感觉。
这是潘妮用自己的命帮他争取到的！
看到一个又一个的不速之客来到自己面前，前赴后继地阻拦自己的道路。
龙魔王已经出离愤怒。
“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一个个该死的臭虫总是要挡在我的面前！”
那张原本毫无瑕疵的俏脸已经扭曲不堪。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偏偏意外状况不断发生。
就连自己的两块灵魂碎片都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只为了帮这个人类拖延时间。
他不理解。
纵然拥有过人的心计，纵然实力冠绝，纵然存活千年。
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的人会甘愿赴死？
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人能够违逆自己，挡在自己面前的人都已经死了！
这些人也不会例外！
他心中的杀意从未有过的强烈起来！
镜诚取出一面镜子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两位女王先别斗嘴了，合力解决强敌再说吧。”
他手中的这面镜子是模仿宝石镜制作出来的装备，也是镜神村历代村长的传承之物。
不过装备的类型略微有点奇葩。
是个盾牌。
没错，一面镜子的装备类型居然是盾牌。
村长镜诚赫然是一个盾战类的防御职业。
他将手中的镜子横在身前，护住身后众人。
邪魔猎人则心领神会地张弓开始蓄力。
“光箭·威慑！”
一支光元素构成的箭矢直射龙魔王的胸口。
不知是因为愤怒失去了判断，还是他压根就没把邪魔猎人的攻击看在眼里。
竟任由光箭临身也不进行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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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破防的数字冒了出来。
不过龙魔王的身体却被一箭击退，倒飞了出去。
之所以只掉一滴血并非因为邪魔猎人的攻击力太低不破防，而是这单纯就是个强击退技能。
射谁都是一滴血。
走廊的空间太小无法施展的开，因此他明智的选择了更换战斗场地。
当然也有那么几分保护赵羊狗命的意思在里面。
毕竟接下来的战斗无异于神仙打架。
若是赵羊还身处战场之中的话，很容易死于不明AoE。
双方的战场慢慢远离了，只有赵羊还呆呆地坐在那里。
直到现在他的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他的眼睛动了动，从地上爬起来。
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大厅的位置走去。
不亲眼看一看，他实在是无法相信。
那么可爱的一个小丫头，怎么会就这样离开自己呢？
假的，一定是假的！
回到大厅的时候，古董收藏家已经不见了。
从自己的空间被人打碎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现在早就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赵羊来到之前潘妮施展圣光结界的地方。
眼前所见景象让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黑袍人盾战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潘妮...不见了。
留在那里的只有一条白色的裙子。
上面沾满了灰尘，衣襟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圣光闪耀将潘妮存在的一切痕迹都燃烧殆尽，只留下了这条裙子。
他清楚记得，这还是她们母女俩刚搬到赤焰城的时候自己带她去买的。
小丫头很喜欢，每次出门的时候总会摘上一朵鲜花别在胸前。
赵羊伸出自己颤抖着的双手捡起那条裙子。
入手的感觉有点沉甸甸的，好像衣服口袋里装了什么似的。
他摸了摸裙子上的口袋，从里面找出一个小小的木盒。
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里面装着几颗白嫩饱满的山竹果肉，外面还用布条包裹了一层，似是害怕碰坏一样。
在盒子的侧面放着一张小纸条。
赵羊抿了抿嘴唇，将纸条展开。
“大哥哥，这或许是潘妮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身为龙魔王的灵魂碎片之一，潘妮知道此行的危险，也做好了准备。
潘妮的实力虽然不强，但只要能保护你，潘妮愿意做任何事情。
其实赤焰城没有这种水果出售的，所以大哥哥不用再找了。
这几颗是潘妮留给你的，你尝尝，可甜啦！”
后面还有一个字，不过被划掉了。
纸条太小写不了多少东西。
赵羊知道，小丫头肯定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写出来，就如同现在的他自己。
不过已经没有机会了。
召唤兽面板上，代表潘妮的图标已经消失不见。
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不知道在游戏世界是否会有眼泪这种东西。
赵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突然笑了出来。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你好像是我的召唤兽吧？可我明明没有召唤，你为什么要出来呢？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原本声音很小的自言自语，说到最后逐渐变成了凄厉的嘶吼。
尽管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一种剜心般的疼痛却潮水般淹没了他。
旁边昏迷的黑袍人盾战颤抖着睁开了眼睛。
看着不远处的赵羊，眼中闪过一丝黯淡。
在生命连结的最后一刻，潘妮主动中断了技能，因此他才侥幸活了下来。
昏迷前，他亲眼看到那圣洁的火焰将小丫头彻底燃为灰烬。
即便是那个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
“我之前给你的那瓶药剂...还在吧？”
赵羊平静的声音突然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