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博士，近日来陆陆续续收到各国的订单。虽然他们支付了定金，但远不够我们的治疗仪的成本。换句话说，目前研究院的资金严重不足。”孙小鱼一本正经地站在办公桌前汇报工作。
夏逾清：“银行贷款呢？”
“齐博士觉得丢人，拒绝了。”
“……”良久，夏逾清开口：“那让他自己想办法。”
“对了，夏哥，研究院的同事说——”
夏逾清：“说什么？”
“你看看这个吧。”孙小鱼把平板电脑放在他面前。
【求职信：姓名：白旻，年龄：20，学历：本科在读，求职职位：服从调剂。】
他又想搞什么把戏。
夏逾清不觉得这人是想来正经搞研究的。
孙小鱼补充道：“这两天，小白哥的求职信快把研究院的邮箱冲爆了，而且备注写的是‘夏老师的学生’。他们也不敢亲自问你，只好找我了。”
她也不知道夏逾清和白旻进展到哪一步了，两个人的关系至今仍是扑朔迷离的状态。
夏逾清刚准备推开平板，神色一顿，“给他回复，下午两点，我亲自面试。”
*
下午两点，研究院接待室。
夏逾清早到了十分钟。
经验证明，见白旻之前必须要给自己做几分钟的心理建设，不然整个过程会异常艰难。
哪怕他是个心理专家。
叩叩两下，接待室的门被敲响。
“进”字还没说出来，少年推门而入，“好久不见啊，夏……博士。”
夏逾清神色寡淡，“坐。”
白旻在中间的扶手椅上坐下，语气轻松：“就你一个面试官？真可惜，我都做好了舌战群儒的准备了。”
“为什么想来研究院工作？”
白旻声情并茂：“因为我有着为人民服务的崇高理想，并愿意为此奋斗终生。”
“……”
要是换做第一天认识白旻的人或许就信了。
夏逾清沉声道：“说人话。”
白旻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夏博士，你对其他人也这么凶么？”
“白旻，请正面回答问题。”
白旻想了想，“第一，研究院离我家挺近的，你在我家住过，这你应该也知道吧；第二，我是真的对心理研究感兴趣；第三，你不回我消息，我想见你。”
夏逾清一哂：“你找我有事？”
据他所知，这人发来的消息没一条是正事。
白旻理直气壮：“没事不能找你吗？”
他现在不能确定自己对夏逾清是什么感情，但他受不了夏逾清忽视自己。
就像三年前一样。
夏逾清话锋一转，“白旻，你是学音乐的吧。”
发现他还记得自己的专业，白旻有点得意，“是啊，怎么了。”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笑不出来了。
“那你是准备来研究院表演唱跳rap吗？”
夏逾清说这话时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冷白的面容不带任何表情。
出乎意料的是，白旻不仅没生气，甚至觉得刻薄的夏逾清有些可爱。
他一定是疯了。
“夏逾清，你既然没想录用我，为什么叫我来？”
夏逾清双手抱臂，坐直了身子，“在我和你说正事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先和你聊聊私事。”
“我知道你一开始接近我是因为夏小雪，但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不需要来讨好我。现在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如果你是因为高中那两年我对你的照顾，想要感谢我，那我告诉你，我只是拿钱做事，不需要你的感谢。”
白旻霎时一愣，他自己也觉得因为夏小雪去讨好夏逾清这个理由，有些站不住脚。
“不是感谢。”
夏逾清好奇，“那是什么？”
白旻沉默。
夏逾清无声地叹了口气，“少年，现在你有一个加入研究院的机会。”
白旻：“？”
“融资。”夏逾清轻轻吐出两个字。
白旻笑了，“是让我做股东的意思吗？”
“股份不一定会有，”夏逾清毫不避讳地说，“要利息还是其他的，你来定。”
白旻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夏逾清，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一个半要求没提呢。”
“那是之前的事，不能混为一谈。”
白旻上前几步，靠近夏逾清，“不给股份还想让我出钱，不是让我当冤大头吗？”
夏逾清侧眸看他，眉梢微挑，“音乐系的本科在读生，我等于是给你开后门了。”
白旻一怔。
夏逾清又说：“当然我不是瞧不起音乐系的意思，只是专业不对口罢了。”
俯视坐着的人半晌，白旻在他耳边轻轻说：“我同意了，谁让你长得好看呢。”
孙小鱼推门，“夏哥，季度报表出来了，齐博士让你——”
看看两个字被她咽了下去，接待室内，这两个人的姿势也太亲昵了些。
这还有监控呢。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夏逾清起身，“报表给我，你送你白哥出去。”
*
路上，白旻心情不错，时不时地吹上几声口哨。
不愧是学音乐的，吹口哨都比别人好听。
孙小鱼仰头看他，“小白哥，你成功打入我们研究院内部了吗？”
“内部？”白旻玩世不恭地说：“比起打入你们内部，我更想住进你夏哥的心里。”
？？！！
孙小鱼极度震惊。
白旻只是想逗一逗她，没想到说什么她都信，“他想要我的钱，还想pUA我，你也小心点，别哪天被他卖了。”
孙小鱼自动忽视后半句话，“那你同意了吗？”
“我这么好，当然愿意为你夏哥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白旻一顿，“肉体。”
孙小鱼：那他妈不是你赚了吗？
行至大门处，孙小鱼一米长的反射弧再次登场，“白哥，住进夏哥的心里可能有点难，但是你可以试着先住进他的家里。”
白旻：“……”
孙小鱼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姐妹就帮你到这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旻翻身坐上超跑，引擎声响起。
他想了一路，得出结论：孙小鱼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