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玲珑的声音响起时，三名年轻的绝顶天才，被压制在原地，动都不能动一下。
在她这种强大的气场下，李卫甚至有种错觉。
但凡他敢大喊大叫，可能还没喊出口，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二品强者的压迫感，在这一刻拉到了极致。
实际上，不止是他有这种感觉。
苍冥的实力要强过他不少，同样也不能有任何异动。
“二品？”苍冥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恐惧。
偏偏恐惧中，竟然还带着一丝期待？
李卫觉得自己可能被柳玲珑的气场干扰，导致感知出了一些差错。
“柳大人对自己的弟子，未免也太不信任了吧？”在这种威压下，苍冥咬着牙开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卫觉得这个家伙的嗓子，都变得尖细了不少。
“如果时间允许，三五年，最多十年二十年。”柳玲珑笑了，“你拍马都不及他。”
“但是现在，他赢不了你。”
柳玲珑的话语很直白，直白到李卫都很是意外。
他都没想到，柳玲珑竟然这么看好自己。
“既然如此，何不把晚辈留着，当李大哥的磨刀石？”苍冥竭力运转罡元，想要站直腰板。
奈何面前的这个绝色女子，强大到超乎了她的预料。
“你配吗？”柳玲珑的声音再次变冷。
苍冥的身子再次矮了一截。
就这么下去，不用柳玲珑直接出手，苍冥都得遭一场大罪。
李卫心中苦涩，一身酒意在这一刻尽去。
苍冥此人，天赋过于可怕，可能也一直没怎么吃过亏。
在这样的局面下，竟然还敢挑衅柳玲珑！
超凡境不可辱。
何况她还不是一般的超凡境。
“师尊！”李卫低喝一声。
“他救过我的命，你这会儿对他出手，是要置弟子于不仁不义之境？”
他并非是柳玲珑真正的弟子，这样严正地开口。
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他若是说一些其他的言语，比如说自己跟这位神子关系好，可能柳玲珑会直接出手。
不再有丝毫犹豫！
李卫的声音很坚定。
柳玲珑微微愣神。
她身上散发的威压都是在这一刻，放松了不少。
苍冥也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在柳玲珑这样强大的威压之下，苍冥的衣襟被汗水湿透。
那张俊脸上竟然一点儿汗都没有！
此刻的李卫，没有丝毫的察觉。
一般人，可能也很难注意到。
然而柳玲珑是何许人也。
“小辈，你竟然在本宫面前装神弄鬼？”柳玲珑一步一步走到苍冥的面前。
二人的身高差不多，巡察使大人的目光落在了苍冥的耳后。
“啊~”一声压抑地低呼。
柳玲珑的手中，多了一张人皮！
人皮上未曾沾血，它是属于苍冥的，却又不是这位神子本人的东西。
这位神子，一直都不是以真面目示人！
“是个丫头？”以柳玲珑的实力跟见识，在这一刻都是愣了好半晌。
“柳......大人。”面前的女子，有着一张倾城容颜。
她跪倒在柳玲珑跟前，低着头匍匐在这位二品强者的脚边。
柳玲珑气息一滞，一身威压也是瞬间敛去。
一旁的李卫，则是比柳玲珑更吃惊。
这个妞，好他娘的面熟。
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所以说，之前这美妞没事就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其实并不是因为自己想的那样。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都不曾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绝色女子。
他这个人，人品武功都很出众。
为了心中的道义，未曾练气就敢跟鬼怪搏杀。
缺点不少，优点却不多。
真要说起来，见到绝色美女，哪怕只见一面，之后也绝对不会忘记。
这应该算一个！
“你接近李......，我这个弟子，不是为了亲近镇魔司？”柳玲珑坐下，李卫赶紧过来沏茶。
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要论姿色，苍冥竟然不输赤焰。
真要论起来，可能只比他这个便宜师尊差那么一丢丢。
有这样的大美人，他哪还有什么心思去争什么狗屁驸马。
那些皇室子弟的勾心斗角，他半点儿兴趣都没有。
至于那位长公主，爱咋地咋地。
爷，不伺候了。
“这丫头你认识？”眼看苍冥低着头不说话，柳玲珑只能回头看向李卫。
这小子，生得一双桃花眼。
身边的女子，个个都是人间绝色。
一旁被柳玲珑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尽管此刻她依旧收敛气息，却依旧不敢靠近的赤焰。
已经是人间绝色。
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年纪更小，武力更恐怖也就算了。
长得竟然还要更出众一些。
“眼熟，没印象了。”李卫挠头。
他没敢说谎。
回想起苍冥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应该是旧相识。
偏偏自己想不起来，自然就不敢乱说。
万一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以后哄起来麻烦。
一直低着头的苍冥，在这一刻竟然还偷瞄了李卫一眼。
他在回柳玲珑问题，不敢分心。
这位二品大高手，却“看”得真真切切。
这丫头，死都不怕。
在这种情况下，却还在关心李卫的回答。
“你的回答要是能让我满意，我可以做主，接纳你嫁到李家。”眼看一个说不出名堂，一个扭扭捏捏不开口。
柳玲珑一句话，让李卫满头黑线。
扮师尊扮上瘾了是吧？
不过他这会儿，也不敢忤了她的面子。
问了好半天都不抬头的苍冥，却在这会儿抬起了头。
那张绝美的小脸上，写满了惊喜与意外。
“真的吗？”苍冥小心翼翼地发问，开口时，那张原本苍白的小脸，布满了红晕。
在她看来，魔宗神子跟镇魔司紫衣使，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她的宗门不允许，大不了全杀了！
镇魔司要是不允许，她就算想，也没那个能力。
可能还会害得李卫万劫不复。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很是克制自己。
李卫：“......”
这也可以？
说实话，他觉得柳玲珑的话很冒昧。
二人毕竟不是真正的师徒，贸然给自己娶亲之事做主，她还没这个地位。
可是，苍冥神子好像很期待？
“本宫说过的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柳玲珑点头。
“我们认识的。”苍冥盯着柳玲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两年前，在青云府。”
两年前？
柳玲珑突然想到，苍冥的所有资料，都是从两年前开始出现的。
他，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她。
她好像从两年前开始，突然从石头里蹦出来。
难怪！
因为谁也不曾去想，目前为止，驸马爷的最大热门之人，会是一个女子。
“你是青云府的人？”柳玲珑瞥了一眼赤焰，那个丫头也是。
青云府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出了三个这样的绝世天才？
“是的。”苍冥悄悄瞄了一眼李卫，“小女子的老家，原本在壬六街，十三号。”
当这个地名被报出来的时候，李卫的脑瓜子嗡的一下。
那些几乎被他遗忘的记忆，猛然喜上心头。
那是他加入镇魔司的第一年，那个冬天。
他的实力刚刚踏足七品真气境，职务还是小旗的时候。
有天晚上，他巡夜时，路遇采花贼扛了个女子正准备逃离。
那时候的李卫，一心为国为民。
一腔热血，让他不顾危险，毅然拦住了对方。
后来也不曾想，这个采花贼不仅采花，竟然还杀了那个丫头的全家！
“你是孙小丫？”李卫低呼一声。
“李大人，总算是想起了小女子。”孙小丫再次低下头。
两年的时间，孙小丫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蜕变成一个绝世美女，而且还是一个身在四品境的超级强者。
莫说他李卫不敢想，这世间有谁敢这么想？
仔细一看，面前的这位神子，还真有些许当年孙小丫的影子。
得知前因后果。
柳玲珑让李卫搬来一个蒲团，让孙小丫也在一边坐好。
而后，便是一段极长时间的沉默。
她不开口，李卫跟孙小丫二人，也都不敢说话。
准确地说，李卫是被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
孙小丫则是见李卫不说话，以为他嫌弃自己。
毕竟当年他们初识之时，自己温柔善良。
最重要的是，当初的她，那么纯粹。
谁能想得到，两年的时间，她就从那么一个懵懂的丫头，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面对任何人，孙小丫都敢与之对视，甚至敢俯视对方。
因为未来的她，至少都是二品打底。
唯独在面对她心中唯一的净土时，那种难以言表的自卑感，让她连开口询问的勇气都没有。
若是他开口拒绝，她都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
是彻底迷失，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大魔头。
还是就此沉沦，永堕冥狱？
她不敢去想。
“以你的出身，为什么要加入魔宗？”好半晌，柳玲珑终于开口。
“当时的我，没得选。”孙小丫的回答，很简练。
“难道你杀那么多人，也是被人逼的？”柳玲珑的问题，很刁钻。
“我杀的，没一个不是身负血债的恶人。”孙小丫的声音渐渐有些冷了下来。
“当年，你的仇李卫已经帮你报了。”柳玲珑轻哼一声，“你后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己任性妄为。”
“杀我父母的仇人，李大哥确实帮我解决了。”孙小丫抬头，“可是真正的指使者，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
“对方是超凡境？”柳玲珑追问。
“嗯。”孙小丫的语气，恢复到了“苍冥”的状态。
“现在退出魔宗，那个人我帮你杀。”柳玲珑低语。
“不需要。”孙小丫摇头，“我会自己动手。”
目标是一位超凡境，孙小丫却回答得这般干脆自信。
“我跟他的仇，仅仅是让人把他杀了，解决不了。”她又补了一句。
“你放不下魔宗？”柳玲珑的声音再次肃杀下来。
“他们若是不听话，我会自己把他们灭了。”孙小丫的回答，让李卫都是一阵心惊肉跳。
赤焰、孙小丫，还有这个便宜师尊柳玲珑，都是女人中的狠人。
“咳咳。”李卫轻咳一声，打断了这两位狠人的对话。
“今天的话题，没必要这么狠吧？”
二女同时看向李卫。
“小丫，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李卫沉声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你愿意脱离魔宗，你的那个仇人，我可以帮你对付的。”
李卫这话，可是走了心的。
当年的孙小丫，多么温柔善良。
多么纯真质朴。
是他的疏忽，没成想到，那场杀戮的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因果。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让他跟那个女道离开。
结局或许会完全不一样。
“你要帮我？”孙小丫的声音有些激动，“对方可是超凡境。”
“你这两年都等了，也不怕再等两年是不是？”李卫苦笑，“你我踏足超凡境，也不过是时间关系。”
“可是，那是我爹娘的血海深仇，我不想有外人帮忙。”孙小丫摇头，“哪怕是李大哥，也不行。”
“什么外人，咱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里里外外的。”李卫厚着脸皮道。
脸皮薄的，女孩子的手都牵不上。
“......”孙小丫再次低下头。
这位傲视天下英杰的神子，今日变成了低头族。
“柳大人之所以想对苍冥出手，应该是因为......”好半晌，孙小丫看向柳玲珑，“柳大人虽然不站那些皇子，却是紫阳公主的人，不知道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嗯。”柳玲珑点头。
“那就让我成为驸马。”孙小丫道，“日月教可以成为长公主跟柳大人的刀。”
柳玲珑眼神微眯。
“好......”
天黑之后，苍冥离开了，柳玲珑也跟着离开。
独留下李卫，在风中凌乱。
不是说好，嫁到我李家吗？
怎么下半程她们两个的谋划，跟他李某人没有半点儿关系？
到手的鸭子，呸，到手的绝世大美人，就这么飞了？
李卫一回头，看了刚刚收拾完家里的赤焰。
还好，这还留了一个。
一把扛起赤焰，李卫走向了卧室方向。
他娘的，被两个娘们儿无视，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
实力不够，那就努力修炼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