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嫦娥的会面并没有苏镜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但他的确被面前这惊世的面容所震撼。
羊大人在一旁咳嗽了下，提醒苏镜不要掉进温柔乡的陷阱。
嫦娥掩嘴道：“怎么，担心你家天子中媚术吗？本宫的媚术对真神可没有任何作用。”
“我现在还不是真神，”苏镜看了看一旁还在叼着奶牛猫的大黑狗，摆了摆手：“放开吧，在这里他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哦。”大黑狗应了一句，将奶牛猫放在地上。
可怜的小猫咪顿时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玉皇身边的童子，原本是没有下界资格的，看来你也付出了不少。”
嫦娥道破了奶牛猫几乎法力尽失的原因。
玉皇童子并没有独立的神格，也就没有能够分神下界的资格。
但却趁着嫦娥分神下界的时候，偷偷真身跟着下来。
当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甚至连人身都没有，变成了一只猫。
“你叫什么名字？”苏镜问道。
奶牛猫耷拉着耳朵，满身郁闷和无精打采：“明日忧。”
“还有另一名童子，叫昨日愁，他们跟随玉皇的时间并不短，既然明日忧下来了，昨日愁应该也偷着下了界，对天子你来说，或许是件麻烦事。”
嫦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和清冷的外表多少是有些不太符合。
苏镜伸出手，瞬间奶牛猫的身形飞起，被苏镜掐住脖子：“那个昨日愁也会人丹的炼制之法？”
奶牛猫象征性挣扎了一下，很快死心：“知……知道。”
“那就不麻烦了。”苏镜点了点头。
既然会人丹炼制之术，那只需要让锦衣卫留一下最近哪里有人口频繁失踪，总能够找到的。
不过这家伙……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镜眼里的寒意，奶牛猫内心狂突。
他连忙高声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可以帮你，我真的可以帮你！”
苏镜闻言，将奶牛猫扔在地上：“说吧。”
奶牛猫连忙跪地祈求，这不禁让站在一旁的大黑狗想起了自己与老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自己可比这家伙有骨气多了！
“不要浪费时间。”苏镜语气冰冷。
对于玉皇的童子，他没有任何好感，而且他也不确定，这家伙是不是玉皇想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睛。
虽然玉皇作为真神，可能并不需要这么做。
但小心点总不会有错。
奶牛猫咽了下口水，连忙道：“我知道玉皇的弱点，我真的知道，但我不能现在告诉你……”
是想将其作为活下去的筹码吗？苏镜眼神一冷。
奶牛猫瞬间炸毛，连忙解释：“我不能说，只要我一说玉皇就会知道，这个弱点也就没用了！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致命的弱点。”
闻言，苏镜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嫦娥。
嫦娥摆了摆手：“本宫可什么都不知道。”
“你并不是地府的敌人。”
“我也不是天庭的敌人，放心吧，地府和天庭的争斗和本宫没有关系，本宫也无意参与，只是本宫那只小兔子，的确是喜爱的。”
苏镜皱了皱眉。
看来嫦娥并没有与地府联盟的意思，但她废了这么多心神下界一趟，只是为了带回兔子吗？
苏镜自然不可能让她带回去。
毕竟兔子的存在与唤醒判官笔息息相关，十二生肖无论少了哪个都不行。
“怎么，天子有什么为难之处吗？”嫦娥装作不解。
苏镜却是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没有，你可以带兔子回去。”
这个回答明显出乎了嫦娥的预料，她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下，而后迅速恢复平静：“此话当真？”
这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了苏镜的观察。
这嫦娥，的确不是为了那只兔子而来，应该还有别的什么谋划。
苏镜反问道：“怎么，难道嫦娥仙子不是为了此事而来吗？”
“自然是为了此事，不过……本宫倒也不是非要带小兔回去……”
只是嫦娥的话还未说完，苏镜便打断道：“白兔既然是仙子的宠物，在下自然也不好夺人所爱，只是希望白兔回到广寒，仙子对她好些便行。”
嫦娥眉头微蹙，看向苏镜：“好了天子，我们也无需兜圈子了。”
“小兔我自然会留在你身边，她对你有大用，本宫要的，只不过是你一句简单的承诺。”
“哦？仙子但说无妨。”
“若天子在未来战死，我希望你能够将生死簿交给本宫。”
嫦娥话音落下，整个院落之中都陷入一片死寂。
许久之后，苏镜才淡然问道：“似乎在仙子眼里，在下必死无疑？”
嫦娥没有避讳地点了点头：“你不明白如今昊天和玉皇的力量，他们已经不是简单的真神，我曾看见过未来，无论是哪个未来，你，都不会成功，没有希望。”
嫦娥并不是简单的神明。
她能够独立于地府和天庭的争斗之外，足以说明其实力的强悍与地位的特殊。
这个结果从这样一位神明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件让人沮丧的事情吗？
苏镜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问道：“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毕竟……如果我不想让白兔离开，凭借仙子的分神，恐怕也抢不走吧。”
“但我可以掌握小兔的生死，一念之间。”
“你舍得吗？”苏镜看着嫦娥那双美丽的眼睛。
嫦娥笑了：“天子可从来不是一个嗜赌的人呢，那猜一猜，我舍不舍得？”
“仙子，你必须展示出自己的诚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死簿对于地府有多重要，你不会不明白。”
虽然苏镜不清楚嫦娥为什么会要生死簿，但这样的承诺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的。
嫦娥沉默了一下，而后挥手。
两人消失在小院之中。
躺在地上的奶牛猫想偷偷离开，却被大黑狗一脚踩在地上。
片刻之后，两人的身形再次出现在原地。
苏镜低头沉思着，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然后他缓缓抬头，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的那些条件。”
“这个自然。”
嫦娥缓缓起身，看着天上的明月，叹了口气。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在绝境中，找到那不可能拥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