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陌冷眼看着对面微微失神的男子，不悦地说道：
“晟王爷，有何急事？让您连通知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一大早的便亲自跑一趟。”
千无殇自然知道冷心陌的嘲讽，他却也没有反驳，轻哼一声。
有些不自然地偏了偏头：“知道你今日要进宫，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
你听之后，好有个心理准备。”
冷心陌问道：“与太后有关？”
千无殇点了点头，收回的目光又落在冷心陌的脸上。
“是！太后对你的态度，可能与已逝的长公主有关。”
“已逝长公主？”
冷心陌蹙了蹙眉，月儿跟她有提过千耀国的情况。
先帝生了不少孩子，但是目前还在世的并不多。
除了当今皇上，便是只剩下一位绍亲王，
一位长公主，瑞安长公主。
只是，两人均不是皇上的同胞。因此，也就不是当今太后所出。
已逝长公主什么的，玥儿并没说，冷心陌也就不知道了。
看着冷心陌一副不入其门，迷茫的模样。
刚才那端着的，傲然与冷漠都退去，恍惚又让他想起。
第一次见面时，刚睁开眼的迷茫样子，不由的心脏快速跳了起来。
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脸上虽一片宁静，耳尖却泛了红。
“接着说…”
冷心陌看着千无双说道。
千无殇松开双手，食指敲了敲腿，接着说道：“是皇祖母所出，除了父皇之外，还有一位公主。
由于身体不好，很少露面，见过的人并不多。
而且二十六年前，便薨逝了。
所以，现在知道的人，就更加少了。”
二十六年前已经去世了？难怪，月儿没有提及。只是，为何？
冷心陌回想起，当时太后的神情，在那一瞬间的变化。
是在看到她脸的时候，难道？
对上冷心陌疑惑的目光，却像是知道她的想法。
千无殇摇了摇头：“不，据天一查到的消息。
那位长公主长相并不出众，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甚至，再加上因为先天身体不足，总是病殃殃的，甚少出寝宫。
到最后那两三年，除了寝宫里伺候的宫人，还有太后娘娘，几乎没人见过。
连父皇这个兄长，怕是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个胞妹。
在奉耀，几乎没有留下，这个长公主的只言片语。
皇上的子女，受宠了的便是金枝玉叶，龙子凤孙。
不受宠的，甚至是生于何时，死于哪刻。
都不被人知道的，也大有人在。
最值钱的，最不值钱的，都是皇上的孩子。
何况…
千无殇抬头看了一眼冷心陌，若是有如此容貌。
那位皇姑姑的一生，怎么会简单到如此地步！
冷心陌明白千无殇的意思，不过，她知道千无殇定然还有，不同于这表面信息的想法。
“你觉得奇怪？”
千无殇收回脑子里的想法，点了点头：
“不错，疑点有三。第一，那位长公主的事情过于简单。
甚至事后，像似有人故意抹去，一些本就不多的消息。
若是当真没有什么，又何必多此一举。
第二，那位长公主闺名，玉诺。
第三，二十六年前这位长公主，悄然病逝后没多久。
父皇便从一默默无闻的皇子，被册封为太子。
而当时，千耀本是面临被齐国，楚国，古月国围攻的局面。
还有北面，游牧民族挑衅的危机。
父皇从如此局面下换来生机。”
千无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因为，当时最大的古月国，临时撤兵，还与千耀联姻。
父皇娶了古月国竹月公主，也就是我的母妃。”
冷心陌一怔，是听说了，千无殇的娘，是古月国的公主。
但却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件事情，冷心陌看到千无殇的眸中，微微一闪的暗沉。
她从月儿的只言片语，和古管家的口中，拼凑出千耀帝对千无殇的态度。
当今皇上本来对千无殇的母妃，也就是古月国竹月公主，赵念月宠爱有加。
她虽不知这里面，掺加了多少其他因素。
但是却是在十七年前，古月国分裂，竹月公主病逝后。
千耀帝便迁怒于千无殇，对其不闻不问。
甚至将当年，年仅八岁的千无殇，打发出宫自己开府。
千无殇更是十几岁时，便被派往边关，征战沙场，如同放逐。
难怪别人都暗中议论说，当今皇上并非真心爱竹月公主。
只是独宠八年，均是因为其背后的古月国。
因此，十七年前，古月国因为内乱而分裂，国力大大消退。
便传出了竹月公主病逝的消息，顺带连当初甚是宠爱的三皇子，也备受冷落。
更有传言，怕是连竹月公主的死也…
想到此，冷心陌不由得感叹，千无殇在这种环境下，能好好长大，确实不易。
要知道，八岁前，千耀帝有多宠爱千无殇，八岁后，他的处境就越是难过。
难怪养成，如此阴晴不定的恶劣性子。
冷心陌撇了撇嘴：“你不认为，当初古月国的选择，是因为你的母妃选择了你的父皇？”
除去那一瞬间的低沉，冷心陌并没有感受到千无殇有什么伤感的，半开玩笑的说道。
对上千无殇那幽深的黑眸，耸了耸肩：“好吧，我也不这么认为。
男人嘛，一旦失败了，便会将错误归于女人身上。
但是，又有哪个男人，真的会愿意为了一个女子。
哪怕亲如女儿，妹妹，甚是妻子而放弃那到手的江山呢？”
说到这，似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了句：“这些年，你一直在查？”
查什么？冷心陌没有明说，查自己的母妃的死。
查当年，古月国为何退兵？
查他的母妃，是不是这江山鲜红下的一枚棋子。
甚至是查，十七年前，古月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心陌盯着千无殇，想听他的答案。
“是！”
短短一个字儿，不重不轻，不急不缓，不带任何情绪，就那么自然而然的。
他当真不怕，自己是别人派到他身边的内奸？
还是说，他有那个把握，就算自己是内奸，也逃不了他的掌控？
看着已经空了的，对面的位置，冷心陌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