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不耐烦地甩了一下文件，他才安静下来。
周澈是真搞不懂，为什么他要把应知还想成那个样子，文件是应知还帮他做的，ppt是应知还改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还要倒打一耙。
幽默。
“他们现在都不在，你怎么说都没人能回应你。我带你找张副。”周澈说着起身就要拉刘奇遽一起走。
没想到刘奇遽扭了一下躲过了，他就是倔在原地。
“好好好，官大压死人是吧？”
周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让你去你又不去，留在这又要叫。”
单单也看不下去了，说：“你自己平时什么工作态度不知道吗？一天到晚摸鱼，正经工作没见你好好做过。”
“我任务提交了不就是完成了工作？”刘奇遽转头看向单单，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
“你完成的什么样你自己看过吗？害得别人加班加点改你的翻译。做的跟石一样！”单单骂道。
本来她就是个暴脾气，遇到刘奇遽这样的人，忍了那么久，现在是真受不了了。
“别气了单单，我去找张副。”周澈安慰了一下单单，转身就出去。
单单瞪了刘奇遽一眼，低头做自己的工作。
刘奇遽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现在的手都还在颤抖。
因为他越想越气，所以他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等到张副来喊他的时候，他还坐在位置上编辑。张副看了他一眼，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对方置若罔闻。
张副走到他面前，说：“刘奇遽，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张副的声音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在经历了人世沧桑以后，变得平和。
但是刘奇遽不这么觉得，他听着刺耳。尤其是现在，他已经是不及格，那就意味着他不会被留在扶摇。
那他干嘛还那么听话？像一条狗一样。
“你真不去吗？我们谈谈。”张副说道。
刘奇遽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他依然是嘴角带着笑，但是因为他背着光，刘奇遽感受到了压迫感。
刘奇遽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站起身。张副点点头，示意他跟自己走。
刘奇遽走的时候，侧头看向周澈和单单，但是两个人都没人看他。
等到了张副的办公室以后。张副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请他坐在沙发上。
“听说你对自己的成绩有异议？”
“对。”一说起这个，刘奇遽的脾气又上来了。
“好，那你说说看，你应该是多少呢？”
刘奇遽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半晌，他嚅嗫了自己的嘴，说：“及格。”
“你看过你自己的文件吗？”张副问。
“什么？”
“你交上来的那些文件，翻译啊，报表啊。”
“我……”
“看来你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小刘啊，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张副面色缓和，没有一丝愠色。
刘奇遽的额头莫名多了许多汗珠。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热的。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说：“但我的工作也做了啊。”
“做了代表做好吗？别人天天给你擦屁股。”张副说的别人自然是应知还，为了保质保量，刘奇遽做完的文件都由她检查。
“应知还她也没干什么啊！”刘奇遽大声喊道，“她不就仗着那张脸在领导面前晃悠？”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翻译，你们这次去法国的时候你没看到她的水平吗？”
张副顿了一下，说：“也对，你没看到，你没参加。”
刘奇遽听着脸红一阵青一阵。他的手握紧了拳头，颇有一种要冲向前的姿态。
“她和办公室的男的天天一起走，靠什么上来的谁知道？！那个什么澈，就一个临时领导，他们能整天黏在一起！这是工作该有的吗！”
张副听到他控诉应知还和周澈，大脑里闪过一句：有病吧？
之前周夫人来公司还专门找他问了应知还的工作情况，明显就是喜欢人家小姑娘。周澈就更不用说了，就差把喜欢刻在眼珠子上了。
明晃晃的就是周澈在追求小应，小应要是答应了，周家多高兴都不知道，轮得到刘奇遽来说什么东西？
他思索了一下刘奇遽说的话，突然发现对方好像不认识周澈。
张副嘴角勾起来，他问刘奇遽：“扶摇允许办公室恋情，你不知道吗？”
“那他们也不应该在工作时间眉来眼去。”
“造谣要进局子的哦。”张副笑了笑。
刘奇遽张着嘴又说不出话来了。
“办公室是有监控的，想好再开口。”张副指了指角落的一个摄像头说道。
刘奇遽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愣住了。
那岂不是刚刚自己说的都被记录下来了。
“扶摇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能力不行就是不行。”
……
刘奇遽出办公室的时候，气压低的可怕。他心里藏着一股怨气。
回来时路过其他的人，旁人都不敢多瞧一眼，他就像是被石块压住一样。
周澈见他回来了，也没说什么。
刘奇遽拿了自己的东西，坐下都没坐下，走的时候狠狠踹了一脚椅子，椅子在地板上划过刺耳的声音，单单手跟着滑了一下。
他往外走的时候，单单抬起头看他，对方的动静太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他就这样走了？”单单问。
周澈耸耸肩，说：“不知道他，可能是觉得自己没机会待在扶摇所以直接走人吧？”
“也是。还好他没通过，要是通过了，不知道我们帮他处理文件要多忙。”单单吐槽一句。
周澈十分赞同，但是他内心很不舒服，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你说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不至于吧？拉屎都还有坑满的时候呢，实习期不过不是很正常？”单单说道。
“说不好，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周澈说道。
“我觉得他很针对小应。”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第一次要不是芝芝交了自己的，他早就挨批了。这种人，你对他越好，他越不珍惜。”周澈摇摇头，继续翻文件。
应知还本人并不知道他们这边这么热闹，她还沉浸在工作中——累死累活地做谈判翻译。不出意料的话，今天应该要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