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很快就进来了，把药递给了江聿池。
江聿池配合地吃了进去，并且很有礼貌地跟护士说了声谢谢。
护士眼睛弯起，语气温柔道，“等再睡一觉就没事了。”
“好，谢谢。”
等护士走了后，顾珉辰对江聿池说，“负责此案的警察很快就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如实跟他说清楚，那两人是逃不了的。”
“我会的。”江聿池点头。
江聿池想了想，抬起眼眸，神色小心翼翼地看着顾珉辰。
“我已经用尽全力反抗了，我没想跟他们走。”
“我又不傻，当然知道那药有多强。”
江聿池张了张唇，半晌后，才笨拙地憋出了一句“对不起”。
“好了，这三个字我已经听麻了。”顾珉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你没听到护士的交代吗，让你赶紧睡觉，你还睁这么大的眼睛做什么，不想早点好吗？”
“你呢？要留在这里吗？”
顾珉辰挑起眉，故意捉弄他，“怎么？刚醒就想赶我走了？”
江聿池神色焦急地摇头，连忙道，“没有，我不敢。”
他想顾珉辰留下来，但不敢直接说出口，怕对方觉得他别有用心。
“不敢就别问。”顾珉辰说，“我可不是为了照顾你，我好歹是案发的证人，等警察来问话，我还能说上几句，免得警察多跑几趟。”
江聿池忽然坐了起来，双脚沾地想要下床。
“你做什么？”顾珉辰疑惑道，“又想上厕所了？”
“你睡床上吧，一直趴着休息，胳膊会很难受。”
顾珉辰气得笑出声，站起身按住了江聿池的肩膀，“你能不能老实一点，你觉得我会跟病人抢床吗？”
“我...”江聿池欲言又止，眼里满是愧疚和不安。
“好了，你赶紧休息。你少折腾，我就不累。”
江聿池见状后，老老实实地躺了下去，双眼执着地盯着顾珉辰。
“你不睡我睡了。”
顾珉辰伸出手，“啪”一声关掉了室内的灯。
估计是太累，不一会儿，他便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许久过后，江聿池适应了黑暗，也能看清顾珉辰的面容。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顾珉辰的脸颊，抚摸到了对方脸上柔软的绒毛。
是真实的。
在过去的五年里，他连做梦都不敢梦见与顾珉辰相遇，一点奢求都不敢给自己，甚至害怕在梦里惊扰顾珉辰。
哪怕是他自己的梦，都觉得不配出现在顾珉辰面前。
江聿池神色痴迷又温柔地凝视着顾珉辰，将对方的面容牢牢地刻画在脑海里。
这样就够了。
等葬礼过后，他会回去小别墅，完成自己的赎罪。
江聿池不敢求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因为顾珉辰有自己需要爱的人，他不能那么自私。
只要有这片刻的幸福，他便心满意足了。
*
在药物的影响下，江聿池睡到了大中午。
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正在玩手机的顾珉辰。
“你醒啦？”顾珉辰看了江聿池一眼，面不改色地撒谎，“刚刚跟护士借了充电器。”
江聿池“嗯”了一声，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现在头还晕吗？”
“不晕了。”
顾珉辰的视线忍不住瞥向江聿池的腿间，江聿池发现后，红着脸用被子挡着。
“这里也没事。”
顾珉辰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没事就好，你肚子饿不饿，我下去买饭。”
“不用那么麻烦。”
顾珉辰弯起嘴角冷笑，“我只是顺手买而已，你能挨饿我可不能，赶紧说要吃什么，别让我问第二遍。”
江聿池思考了下，“我想吃馄饨面。”
顾珉辰点头，“行。”
走到门口，顾珉辰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
“别乱跑，乖乖待着。要是我买完饭回来，你人不在这里，我会打死你的。”
“我知道了。”
看到江聿池乖巧的眼神，顾珉辰心满意足地走出病房。
医院外面有很多餐饮店，自然也有江聿池想吃的馄饨面。
顾珉辰没想好吃什么，便同样点了馄饨面，让老板将东西打包好，提着回去医院里。
刚走到电梯前，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腕。
因为猝不及防的动作，手里提着的馄饨面差点洒了，因此他不悦地转眸看了过去。
“珉辰哥，你果然在这里！”
江亦燃紧紧抓着顾珉辰的手腕，似乎一放手，对方就会从眼前消失。
他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苍白得有些吓人。
“有人说哥哥住院了，我猜你应该在陪着他。”江亦燃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顾珉辰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担心我跟你哥见面？”
江亦燃赶紧摇头，“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我也不是第一次夜不归宿，为什么偏偏昨晚一直给我打电话。”顾珉辰忍不住笑了下，眼神讥讽道，“你不就是担心我跟你哥相遇。”
“我没有！”
顾珉辰顿了顿，接着说，“那你为什么撒谎？”
话音落下，江亦燃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抓着他的手不停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