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来和朋友谈些事情，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林青栀猛地关上门。
顾渊看她一眼，声音不辨喜怒。
“嗯。”
嗯，然后呢？
拜托你说点别的！
林青栀局促地站在原地，方特助连忙上来打圆场。
“顾总也是来这里见客户的，现在谈完了，林小姐要一起回去吗？”
林青栀狠狠点头，“嗯嗯。”
就这样，三人无言地往电梯那边走。
顾渊走最前面，林青栀和方特助两人在后边打眼色。
林青栀朝顾渊背影一扫：他生气了？
方特助扯下嘴角，摇头：悬。
林青栀可怜巴巴眨眼：想想办法？
方特助摊手：无能为力。
林青栀抱拳求求：拜托了！
方特助眼珠一转，双拳托着腮帮子：撒娇卖萌试试看？
林青栀咬唇：试试就逝世！
可惜，还没等她付诸行动，电梯到了。
“王导，您别这样……”
“刚才不是还很热情，这会儿装什么矜持……”
“别，有人，有人~”
电梯门打开，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搂着个女人亲得啧啧直响。
林青栀：天要亡我！
怎么到处都是这样的人，你们就不能回房再亲吗？！
“告诉陈志豪，他的慕銮该整顿一下了。”
顾渊冷着脸走向另一个电梯。
方特助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应是一边跟上。
林青栀紧随其后，离开前，朝电梯的两人瞄了一眼。
男的她不认识，但那个女人她熟得很。
顾瑾言的白月光，李珊珊。
她对李珊珊没什么看法，反正大家都一样，为了生存而抱大腿，只不过她没李珊珊那么豁得出去，能同时抱好几个。
在预知梦里，李珊珊为了能红，除了顾瑾言，还和圈内的好几个人不清不楚。
原来她这么早就开始行动了吗？
而李珊珊，在看到林青栀的那一刻，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巨大的恐慌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看到了！
她肯定会跟顾瑾言说的！
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
李珊珊顾不上王川，挣扎着就朝林青栀那边猛扑过去。
“林小姐，救救我！我是被迫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顾渊一把将林青栀拉到身后，方特助眼疾手快摁下关门键。
即便看到顾渊，李珊珊也只害怕了一瞬，硬是凭着一股毅力，徒手撑开了电梯门。
“顾总……救我！我是被那个人威胁的，你们带我下去好不好？”
事到如今，她只能咬死不承认。
资源没了还能再找，要是让瑾言知道这件事，不仅她的理想毁了，她连做顾夫人的资格也没了！
“臭娘儿们，居然敢耍老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怎么，顾……顾总？”
王川骂骂咧咧出来，抬头看到脸黑得像煞神的顾渊，酒劲顿时醒了大半，“我……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您先忙，先忙！”
说完他扭头又进了电梯，点头哈腰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林青栀：“……”
这人以前绝对被顾渊整过。
“你得救了，可以放开了吗？”方特助眼角抽搐看着李珊珊。
顾渊则是一个眼神也没给她，毫不留情摁下关门键。
李珊珊实在没勇气再来一次，只能带着满腔的恐惧和恨意退出去。
直到电梯门合上，数字跳动，她一脚踹到旁边的垃圾桶上。
今天本来是顾瑾言陪她一起来的，可事情还没谈好，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就把她一个人丢下了。
王川那个老色批又一个劲给她灌酒，威逼利诱，她是不得已才答应的！
为什么偏偏叫林青栀和顾渊看到了！？
……等等。
刚才她太慌乱，所以没想到，她们俩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这？
难不成她们也……
不，不可能，顾渊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瞧得上林青栀？
十有八九是要把她打包送给谁，毕竟，一个除了脸就身无长物的女人，也只有这点价值了。
什么长辈们的交情，商户都无利不起早，顾渊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谁知道私底下做了多少肮脏的交易！
李珊珊脑补一番，自认为看清了事情的本质，决定先发制人……
……
电梯里，林青栀看着顾渊散发寒气的背影，一句话也不敢说，一路跟着他出会所。
上了车，两人依旧保持沉默。
副驾驶上，方特助朝司机打了个手势，司机十分上道地放下挡板。
林青栀：我记住你俩了！
她悄悄用余光偷看，顾渊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他眉骨和鼻梁都很高，唇形也好看，但他眉尾上扬，轮廓硬朗，不笑的样子真的很能唬人。
昨天那顿饭后，她其实没那么怕顾渊了，但她不想他不高兴。
“阿渊哥哥，你还好吗？”
车子行驶了一段，林青栀终于忍不住，轻轻戳他的手臂。
顾渊：“嗯，只是有点累。”
“那我帮你按按吧？我手法还不错的。”大概。
“按？”
顾渊睁眼，侧头看向她。
林青栀拍拍自己的腿，“你躺这儿，我帮你按摩，能舒缓不少。”
顾渊目光落到她腿上，又缓缓移到她白净的脸上，叹了口气，“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不用这样。”
林青栀垂下眼帘，五指不自觉收紧，“就不能是我想这样做吗……”
回想起来，他总是发现自己有抗拒什么的可能，就立刻要抽身而出，表示她可以选择。
其他事情也就算了，可今天她出现在那样的房间里，他就没想过，自己可能也跟着做了什么吗？
纵容过头，就像……他根本不在乎一样。
“那……麻烦你了。”
嗯？
林青栀抬眼过去，只见顾渊脱掉外衣搭在一旁，身体朝她这边躺下。
她连忙托住他的头，让他顺势靠在自己腿上。
莫名低落的心情一扫而空，林青栀只听到自己一下比一下重的心跳。
这人真是奇怪，总能叫她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
“可以开始了吗？”
“噢噢……”
林青栀深吸一口气，指腹贴在他太阳穴打圈，眼光四处乱扫，就是不敢看他。
这个角度对视好像有点尴尬的。
“慕銮是正规会所，去那里的人都是名流精英。”
她按了没多久，顾渊开口。
“但那些人里，有不少心思阴暗，手段肮脏，连慕銮的老板都不敢轻易得罪，一旦被他们盯上，后果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刚刚那个男人，表面是导演，家族却是混黑道的，因为那个女人看起来是自愿，所以我没管。”
林青栀听他说完，没忍住垂头看他，手上动作也停了。
顾渊缓缓睁眼，“这不是说教，是告诉你人心险恶，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不想听——”
林青栀愣愣摇头，“不是……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有点，呃……”惊讶。
顾渊愣了几秒，随即扶额，“你的关注点，还是那么奇特。”
还是？
听他的语气，她们从前很熟悉？
林青栀更惊讶了，正想再问问，车子突然刹车，她身体猛然前倾。
酥软猝不及防捂了顾渊一脸。
“……”
司机惶恐升起挡板，“顾总，林小姐，路边突然冲出来一条狗，你们没……没事就好。”
看清后座的情况，司机立马放下挡板，思忖着，这份工作，估计是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