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笙病恹恹的样子，齐妩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地打量了一下，对于这位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人，她实在给不了什么好脸色。
不过程景辞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一边是在担心徐笙的身体，一边是因为齐妩的态度。
上次和齐妩大吵之后，两个人的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关系直接变为负数，程景辞也没有和儿女相处的经验。
毕竟齐南枝还在世的时候，几个孩子都不用他操心，都是齐南枝一人照顾，特别是齐妩，基本上程景辞就没有带过。
过去这么多年，程景辞也只有逢年过节和几个孩子见面，但是也没有什么在一起的时间，可以说是非常不称职的父亲。
“漾漾啊，别生你爸爸的气，那天之后，他很是自责的，他就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徐笙想伸手去拉齐妩的手，却被齐妩躲开。
程景辞见状连忙上前揽住徐笙的肩膀，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不用解释，这跟我没关系，今天来就为一件事，我妈的画在哪里？”
齐妩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直奔这次的主题。
一提到画，徐笙的脸色终于有些波动，即便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是齐妩总感觉这件事与她有关联。
还不待徐笙回答，程景辞便开口：“你母亲的画都在画室，都保存地好好的。”
即使齐南枝离开了，但是作为世界知名画家，她的作品也不可能随意处置，更何况程景辞还和她有过一段婚姻。
不等他说完，齐妩抬脚就走上了楼，直接朝画室走去，只剩下程景辞和徐笙两人。
齐南枝的画室在三楼，在装修这套房子的时候，程景辞特意选了最大的一间房子作为她的画室。
采光也很好，还特意开了天窗，晚上可以看星星。
越是靠近画室，齐妩就越不敢面对，她静静地站在门前，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曾经的画面。
终于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她拧开了门把手，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记忆中的那些画，反而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里的画很多，大大小小加起来可能上百幅，每一个作品下面的署名都是：徐笙。
如果将齐南枝的画和这里的画对比，表面上看两个人的风格是完全相反，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但是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齐妩根本想不了那么多，转身就要找人算账。
齐妩下楼径直走到徐笙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快到连站在旁边的程景辞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力气很大，徐笙惨白的脸瞬间有五个红指印，可能她也没想到齐妩会直接动手，眼睛中透露出本能的震惊。
现在的齐妩根本没有理智可言，本来齐南枝留在这世上的东西少之又少。
那些画算是为数不多能证明齐南枝来过这世界的物品，现在连专属于她的画室都改得面目全非了，这让齐妩接受不了。
她伸手还想去掐徐笙的脖子，被程景辞挡住了，旁边的佣人一左一右拉住齐妩。
“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程景辞大吼一声，脸上的怒气丝毫没有掩饰，对齐妩的所作所为非常地生气。
“我在发什么疯，你自己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也不甘示弱，眼睛里面全是这些年对程景辞的恨意，那个记忆里温柔的父亲早就被时间带走了。
虽然程景辞经常不在家，但是只要一在家，就一定会陪齐妩玩，在她的记忆中，程景辞是一个温柔的形象。
哪怕后来知道程景辞是导致齐南枝抑郁的源头，齐妩也没有在程景辞面前表露出这么深的恨意。
她死死地盯住徐笙，甩开佣人的手，声音冰冷：“我妈妈的画到底去哪里了？你最好是给我交代清楚，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能。”
“你妈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徐笙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简直太没家教了！”
程景辞怎么也没想到齐妩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印象中明明她总是眉开眼笑的，给她一个洋娃娃都能开心好久的小女孩。
“你没资格说她！”
齐妩的情绪很激动，手指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胸口起伏不平。
谁都可以说齐南枝，但是最没有资格的就是程景辞，因为他从来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画室怎么了？你先别生气，咳咳.......先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徐笙咳嗽了几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几乎支撑不住，但似乎并不清楚那间画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放在外面的房子不住，偏偏要搬回这里，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妩冷笑一声，步步逼问徐笙。
程景辞现在也一头雾水，不过从这只言片语中也能猜出齐妩做出这样的举动肯定和画室有关。
“画室到底怎么了？”
他朝着一个佣人问话，面对这样的齐妩，程景辞不敢离开徐笙，本来徐笙的身体就不是很好。
齐妩又是在军营里面训练过的，再来十个徐笙也不够她打的。
旁边的佣人这下被问住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看着程景辞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到底怎么回事！”
“上次打扫卫生的时候，夫人的画没地方放了，所以我们就自作主张将齐....齐画家的画搬到储物室了.....”
几个佣人将头埋得很低，声音越来越小。
“偌大的一座房子居然连几幅画都找不到地方放，居然还要占用前妻的画室，程先生未免过得太窝囊了吧！”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程景辞的痛点，他抬手就要去打齐妩的脸。
齐妩就闭上眼睛躲也不躲，这一巴掌就算还了程景辞的生育之恩，以后便再无瓜葛。
不过意想中的痛感没有袭来，她被一双大手拉到了身边。
“伯父这样做似乎有些过分了！”
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压迫，周身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裴慕舟左手拉着齐妩，右手握住程景辞的手腕，刚进门就看到程景辞去打齐妩，心底顿时冒起一股火。
如果程景辞不是齐妩的亲生父亲，他这一下去，手腕都得骨折。
“这是我们的家事，裴贤侄才是越界了吧？”
程景辞怎么也是程家人，面对裴慕舟也没有一丝退缩。
“程伯父帮着别人欺负自己的亲生女儿难道不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