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华重重叹了一口气。
儿子大了，他说的话也不听。
就是将人绑了去也不行。
他本是想哄着石头去上京，刚开口，就被识破。
见苏妍一直盯着他手中的信封和车票，苏建华提起了精神，他拉着苏妍往门外走，压低了嗓音。
“妍宝，是有问题吗？”
不怪他多想，实在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以至于他总感觉有人在给他们苏家下套。
信封里的钱和票都是经过田副主任的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田副主任的为人，苏建华那是一清二楚。
苏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
“大伯，这信封上为什么盖的是原乡公社的印章？”
“你说这个？”苏建华松了一口气，“信封是田副主任随便找的，用来装钱。这个信封已经拆开，是无用的。”
“不对，不对。”苏妍低喃。
为什么偏偏要用信封装呢？
直接给钱不就好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苏妍想起陈成功买通冯亮弄牛的事情，仔细询问。
“大伯。昨天田副主任给钱的时候，旁边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苏建华也回过味了。
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信封上盖的章还是原乡公社的章。
若是田副主任反咬他一口，他是有嘴都说不清。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就算田副主任再好，也总有变得那一天。
苏建华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怪我，没有想那么多。”
“大伯，你要是信得过我，把钱跟票都给我。”
“你打算怎么做？”
苏妍接过信封和车票装进了怀里，实际是放到了木木空间。
“上京我哥今天是不能去了，咱们就把这事烂在肚子里。现在，让我二哥开着拖拉机带着冯亮三人，还有牛立刻去公社。”
苏妍探头。
“我二哥呢？”
“在牛棚看着冯亮三人。走，大伯跟你一起。”
两人到了牛棚。
好在，冯亮、陈老太、陈成才都在。
三人裹着棉被，瑟瑟发抖。
“虎子，快去开拖拉机。”苏建华唤了一声。
两人都还没吃早饭。
苏烈去了粮仓将拖拉机开了过来。
拖拉机“轰隆”作响，不少人都走了出来。
天还没亮，现在还没到上工的时间。
花婶打着哈欠，“大队长，这是怎么了？怎么将冯亮还有陈家的绑起来了。”
“牛被毒死了，将他们带去公社。”苏建华说了一句就坐上了拖拉机。
宋传英拿着一个绿色水壶和一个铝饭盒大步跑来，她踮起脚将东西往拖拉机里一放。
“路上吃点，垫吧垫吧。天冷，不吃饭身体扛不住。”
“行，你回去吧。”苏建华喊着。
苏建平拄着拐杖，拿了一个灌满热糖水的水壶。
“妍宝，路上拿着喝。”
苏妍跳下车，将水壶挂在身上。
“爹，你回去吧。我跟我大伯中午就回来了。”
沈青钰披着外套，他睡意朦胧。
刚清醒，就见拖拉机没了身影。
沈青钰:刚才发生了什么？
拖拉机出发，一直开到了村口停了下来。
张寡妇拉着黑蛋挡在了前面。
“大队长，你放了成才，牛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我知道没有关系，陈成才是做错了其他事情。”苏建华意有所指。
若是今天张彩没站出来，他可以向妇联说陈成才骚扰妇女。
张彩站出来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闹的人尽皆知，两个人都要蹲篱笆子。
今年上头风声紧，说不定还会更严重。
苏建华也听说了一二，最近要有大动作。
张彩心虚地低下头，过了约摸有一分钟她又抬起了头，眼神坚定。
“大队长，我们是两情相悦。”
陈老太嘴里还塞着稻草，她眼里冒着火花。
想说什么，结果什么也说不出。
陈成才也被堵住了嘴，他嗯嗯叫了起来。
苏妍一人给了一个糖栗子，收回了弯曲的手指。
“安静。再嚷嚷，换拳头。”
陈老太、陈成才吓得一动不敢动。
张彩不乐意了。
“你个贱人，你干什么？凭什么打人？”
啊！
好烦。
苏妍帅气翻下车，从后腰处抽出一根绳直接将张彩反手绑了起来。
她提着人往车上爬。
黑蛋抡起拳头，捶着苏妍的腿。
“你放开我娘，放开我娘。”
住在村口知青点的赵语嫣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将黑蛋扯了下来。
黑蛋死死咬住了赵语嫣的手背。
气得赵语嫣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拍在了黑蛋屁股上，“松口。”
黑蛋松开后想往拖拉机上爬，“娘，娘。”
“黑蛋，你回去，别跟过来。”张彩喊着。
苏妍直接拔掉了陈成才的鞋，塞到了张彩口中。
她冷冷站起了身，默默盯着黑蛋。
黑蛋坐在地上，吓得裤子湿了一片。
苏妍抬眸看向赵语嫣，“赵知青，你手……”
“没事。你们快走吧。”赵语嫣挥挥手。
拖拉机离开。
韩梅梅才慢悠悠走了出来，她看着不远处抱着行李走来的杨星阳，理了一下头发。
“赵语嫣，你还有没有良心，连个小孩子都打。”
“来，姐姐屋里有饼干，姐姐拿给你吃。”韩梅梅准备扶起黑蛋。
她一弯腰，看清了地上一摊黄渍，身子僵了僵。
压下恶心，韩梅梅拉着黑蛋的胳膊。
黑蛋拍掉韩梅梅的手，哭闹。
“我不要你，我要我娘，我要我娘。”他在地上乱滚，腿乱蹬。
赵语嫣嗤笑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苏黎家的房子没有院子，一共有四间卧室，一间厨房。
屋后面还有一个没有门的茅坑。
昨夜，她跟韩梅梅各睡的一间。
门外，韩梅梅若无其事站起身，撩了撩身后的辫子。
“杨知青，你这么早就搬过来了，我帮你吧。”
“不用。你还是帮那个小朋友吧。我看，你不是挺乐于助人的吗？”杨星阳暖暖一笑，巧妙地转了个身。
他避开韩梅梅，直接选了一个没人的屋。
韩梅梅站在那，尴尬。
她盯着黑蛋，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最终，为了维持好名声，她忍着恶心连哄带骗将黑蛋带到了自己屋。
提着行李的吴俊涛、关落芯、关落笙、沈青钰，陆续而来。
关落芯本身进了韩梅梅的屋，当闻到一股尿骚味又退了出来。
她果断敲了敲旁边的屋子。
赵语嫣正处理着伤口，她一只手开了门。
“我帮你吧。”关落芯放下行李，接过碘伏小心消毒。
上面的牙印很深，都冒出了血丝。
“韩梅梅屋里的孩子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