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的头再靠近一点，很好。”
覃珂拿着相机，在前方尽心尽力的拍着。
她的头发 又扎了起来，耳边有碎发落下，正配合着他们不断的调整着姿势。
相机挡住了她的脸庞，所以悠言也不知道她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陆聿倒好像很开心。
不用覃珂怎么说，他已经将手搂在了悠言的腰上，然后低头，在她嘴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这次悠言看清楚了。
——覃珂那有些僵硬的手。
她也没再说什么，只迅速的按下了快门键。
“先休息一下吧。”她说道，一边转头去叫人，“化妆师，给新娘补一下妆！”
话说完，她已经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她的脚步很快，就好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这儿是她的老东家，店内的陈设覃珂自然也是熟悉的。
此时，她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休息间。
在座位上 坐了一会儿后，她从包里翻出了香烟，娴熟的点上。
当她吐出第一个烟圈的时候，这才发现门口站了个人。
——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
时隔多年，覃珂再没有发现比他更适合穿这两个颜色的人。
果然，那句话说的没错，年少的时候……的确不应该遇见太惊艳的人。
否则后来你会发现，哪怕看遍这个世界，甚至连一个跟他相似的人都找不到。
但覃珂很快反应过来，“先生，您走错地方了。”
陆聿轻笑了一声，也终于没再跟她玩这个扮演陌生人的游戏，只说道，“今天这一单，你能赚多少钱？”
“不多，20-30瑞郎吧。”覃珂倒是如实相告。
“哦？这就是你当初不惜抛下一下选择的路？”
覃珂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但并不在乎，只点点头，“对，我觉得我现在过的挺好的。”
陆聿不说话了。
但覃珂却是一眼看见了他藏在眼眸中的怒火。
她也不害怕，甚至还扬起嘴角笑，“不过这跟先生您没什么关系吧？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挺好，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的。”
“那是你以为。”陆聿回答，“我当然会结婚，而且，还是跟爱我的人。”
“嗯。”覃珂点点头，又抽了一口烟后，将烟头 掐灭。
然后，她说道，“挺好的，恭喜你。”
……
悠言已经补好妆了。
但陆聿却始终没有出现。
包括覃珂。
悠言坐在那里，突然有一种感觉。
或许……她今天会被直接丢在这里。
不过她这个想法并没有应验。
陆聿很快回来了，而覃珂就跟在他身后。
短暂的休息后，覃珂的心情好像好了许多，一边拿起相机一边笑着说道，“我们继续吧。”
“不用了。”
与之相反的是陆聿的态度。
他直接打断了覃珂的话，再看向旁边的男人，“今天就到这里。”
“可是我们……”
“钱我会照付。”陆聿说道，“我还有事，要先离开。”
话说完，他也看向了悠言，“去把衣服换下来吧，我去门口等你。”
他是看了她一眼。
只是眼眸中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而且，他就好像是交代某一样任务一样，话说完后，人也直接走了。
悠言先看了他一眼，再看向了覃珂。
后者原本也是在看着陆聿的背影的。
当注意到悠言的眼神后，她倒好像吓了一跳，随即转开了眼睛。
悠言深吸口气，询问她，“麻烦你，可以帮我换一下衣服吗？”
覃珂当然没法拒绝。
两人回到试衣间后，悠言也问她，“可以留你一个联系方式吗？”
覃珂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回答，“照片等一下cherry会传给你们的。”
“我觉得我跟你挺有缘分的。”悠言转头朝她笑了一下，“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吗？”
覃珂不说话了。
但那沉默的态度，显然是拒绝了悠言的要求。
悠言见状，自然也没有继续为难。
但下一刻，覃珂突然又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上面是一个二维码，“我不常用国内的社交软件。”
“好， 谢谢。”
悠言顺利加上了她的好友，又将脸上的妆容卸干净后，这才走了出去。
陆聿就站在门口。
手指上夹着香烟。
但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在抽烟这件事，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街上的招牌，面无表情。
“陆聿。”
听见声音，他这才转过头了。
然后，他轻轻皱起了眉头。
悠言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将手指上的香烟掐灭后她才知道——那烟都已经燃尽了。
“走吧。”
陆聿也没有再去看那摄像馆一眼，直接拉着她的手离开。
之后的两天，他的行程没有和之前那么匆忙了，每天也会抽出时间来陪悠言逛街和吃饭。
如同那天彻夜不归的状况更是再没有出现过。
又一个深夜。
结束后，陆聿依旧覆在她的身上没起来。
他的手臂环在她的腰上，脸庞埋入她的脖颈。
随着他的呼吸，悠言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痒意，再加上黏腻的身体，她下意识想要将他推开。
但下一刻，陆聿的声音突然传来，“言言，我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悠言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先是一愣，再回答，“ 四个月？”
陆聿抬起头来看她。
他的眼底里，似乎带了几分不悦。
悠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答案出现了错误，正准备重新说一个的时候，他却说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怀孕？”
悠言顿时僵住。
陆聿眯起眼睛，“你是不是一直偷偷吃药了？”
悠言舔了舔嘴唇。
她知道，这件事肯定瞒不过他，之前他也从未跟她说过这个问题，所以悠言一直以为，他是 默许自己这么做的。
“你想要孩子吗？”
最后，悠言直接反问。
话音落下，陆聿的眉头倒是向上挑了一下。
然后，他笑，“不要。”
虽然悠言已经想到了他这个答案。
但此时听见他如此干脆的回答，悠言还是忍不住一顿。
而这个时候，陆聿的手掌也轻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动作一如既往的轻柔，“我们两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