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高明告辞离开后，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见门口蹲着个人。
纪回正蹲在门外吃卷饼。
“诸伏警官，”他站起来，看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谈完了？”
诸伏高明的心里提起了些警惕：“有什么事吗？”
“我手机落在里面了。”纪回曲起食指，挠了挠脸，“看你们还在说话，我就没进去。”
手机……诸伏高明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面前这人的神情，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没看见，你不如进去找一下，我就先告辞了。”诸伏高明认为自己有必要再把这个看似是意外卷进来的青年也算进来。
手机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当做窃听器，这人把手机落在会议室里，真的是无心之失吗？
……计划需要更改吗？
他走远几步，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委屈巴巴的“时哥”，饶是满腹疑虑，他也有点按不住内心的无语。
如果真的别有所图，他未免也装得太好了。
会议室里，纪回正眼巴巴盯着时杭手里拿着的手机看。
“老板，我错了。”纪回诚恳的说道，“我再也不丢三落四了。”
“丢三落四。”时杭拿着手机，笑了一声。
什么用通话或者录音窃听，都算是老黄历了。
放到后世，就算不用特意开发的窃听软件，广告商也能无孔不入的收集你的各种信息。
他都不用查就能猜到这部手机本身几乎没有任何问题——除了多出了某段代码的常用软件。
“太幼稚了，”时杭把手机丢还给他，“说说吧，你发现什么了？”
纪回敛去了面上的笑意，盯着时杭看了一会儿。
“你就是拉结尔？”
时杭有些惊讶，一时间还真没想明白纪回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看来是你了。”纪回松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哎呀，这话怎么说呢，我查到了点麻烦的东西。”
他也没等时杭继续提问，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们的目标重合了，要合作吗？”
时杭笑了：
“要是我不给你批假呢？”
纪回：？？？？
他大惊失色：
“等等，时哥你这是耍赖啊！”
“好了，言归正传，”时杭笑吟吟的看着他，“先纠正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不是我们的目标，是你和那位诸伏警官的目标，我只是外援。”
“而你，我可以直接用窃听机密的理由开除。”
“错啦，”纪回摆摆手，“老板你忘了吗？晨曦跨国调遣的员工合同上有超过五年的履约期，单方面撕毁合约的赔偿金也够我再浪五年的了。”
“我嘛，主动报名调遣两次，”纪回一笑，“合同上是十年。”
“至于窃听机密，这里不是实验室，你们谈的也不是工作相关。再说我的手机里没有窃听软件，录音功能也并未开启。”纪回懒洋洋的开口，“罪名不成立。”
他是不在乎这堪称“卖身契”的签约时长。
毕竟卡巴拉的技术救了老纪一命，打折又打到骨折。因此他对为晨曦工作没有什么抵触心理，最多是拿多少钱办多少事。
时杭：……
他还真不知道。
tmd，这熟悉的肝疼感觉。
果然，永远只有他自己能气到自己。
纪回说着，趴在桌子上凑过去：“哎呀时哥，别气别气，气大伤身。”
“你都这样了，还想在我这套消息？”时杭冷笑一声，一指门口，“拱出去，拱得远远的！”
这小子根本就没打算来求合作，单纯跑来揭他老底的！
纪回“哎”了一声，揣着手机就跑了。
他也不是突然就脑子一抽跑来气人玩儿的。主要是时杭的身份从人事部的时哥再到晨曦的时董……不是落差的问题，而是双方身份的敏感度。
虽然纪回自己不太情愿试探，但没办法，职责在身，他必须做出正确的应对。
所以他搞了这么一出，也算是明晃晃的试探了，两人明牌上场，也不算辜负什么。
怎么说呢，虽然没达到预期，但他也没亏嘛。他心态可好了，不亏就是赚，稳住就能赢。
人生嘛，不就是等着其他对手犯蠢么？
等纪回跑远了有一会儿后，时杭独自坐在会议室里，双手交叉抵住额头，半晌后还是没绷住，笑出了声。
“哈。”
不愧是他，连有可能会消磨情分的试探都能做出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效果来。
纪回在查对老纪下手的势力，而现在这小子追查到的线索又和试图制造m-ts的势力有关系……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才不管别人打生打死。时杭想着，把衣袖拉下来一点，露出手腕内侧泛着银光的白色鳞片。
“哪片好呢？”都很漂亮，选择恐惧症犯了。
这件事他考虑很久了，告白的事情不过是让他更急了一点而已。
松田阵平的职业性质注定了他一不能带特别明显的护具，二不可能一直处在安全的地方。
但是卡巴拉那些功能性腕表、腰带扣之类既不起眼又能对m-ts起到作用的产品，基本都是给代行者用的。内置的能源强度根本支持不了一个普通人长时间使用。
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从自己身上扒一片龙鳞下来用。
和会自动消散的「羽毛」不同，龙鳞这种和人类表皮差不多的东西，他可以主动建立联系。
也别觉得听起来很疼，对时杭来说自己抠片鳞下来和被针扎一下的痛感差不太多，而且没一会儿就自己长回去了。
然后就是现在，他想选片最好看的，但是研究半天都没能研究出来哪一片最好看。
要不然随便弄一片算了……
时杭对着自己的手背比比划划，研究了很久后决定做成戒指形状。
戒指……
他单手托着脸，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送一枚就不太好。要送就该做一对。
可是他自己戴着自己的鳞片就很奇怪了。
从森塔罗斯带过来的稀有矿物还剩下不少，秘银的颜色和他的鳞片差不多，用这个再做一枚吧。
*
警视厅
萩原研二趁着休息时间去找自家幼驯染。
他已经忍了一天了。第一天早晨他看见时杭脖子上顶着个牙印从幼驯染屋里出来，今天早晨松田阵平又动不动去摸自己的颈侧……
啊啊啊啊啊好好奇！太好奇了！所以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萩原研二的好奇心一直都很强烈，忍过一天多已经算是定力不错的表现了。
所以他趁着午休的时候跑来找小阵平，今天一定要问出来他们两个的进度！
然后他就看见爆处班那群活宝正在松田阵平的办公桌前围成一个圈。
那些人看见来的是萩原研二，有人叹气，有人眼睛亮了。
“萩原，这是你送的吗？”
萩原研二挤过去，看见了摆在松田阵平桌子上的礼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哈？”
这群人为什么会觉得是他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