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你竟然还没问？\"
王也猛地一震，转头看着闪烁金色光芒的金人凤，惊讶得结巴起来：\"你，你你你你你……\"
\"怎么了？\"
\"说话都磕磕绊绊了。\"
王也强压下内心的震惊，连忙问道：\"你怎么能进入我的精神空间？\"
金人凤一脸深不可测，回答道：\"作为风后奇门的传人，难道你不知道所有术士的精神空间其实是相互连通的吗？\"
\"精神空间是连通的？！\"王也被这句话震惊了。
好吧，原谅他的无知，说实话，他接触的术士不多，大多时候都是独自摸索，他真不知道精神空间居然可以相通。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惊讶过后，王也更加确信金人凤绝对是个实力不俗的术士，很可能还有一整套术士传承。否则，金人凤怎么知道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王也问：\"那你进来干什么？\"
\"帮你分担一些压力，问出幕后主使这样的事情，我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是吗。\"王也狐疑地说：\"你该不会是想看看风后奇门吧？\"
\"别把它看得太重。\"
\"至少，我对它没多大兴趣。\"
金人凤没有撒谎，他对风后奇门的兴趣还不如拘灵遣将和神级百炼等八奇技。他本来就对奇门遁甲这一类的东西不感兴趣，因为这些术士常常都是玩命的家伙，占卜需要冒风险，修炼奇门阵也要冒风险，这种要命的职业不适合他，他很珍惜生命。
他曾听过一句话：干涉天机者不吉，洞察深渊之鱼者亦不吉。
泄露天机的人，晚年多厄运；能看清深潭中游鱼的人，不是好事；能探知他人隐私的，必会引来灾祸……大多数干涉天机的人，若涉及自身很难不去改变，一旦有了改变的念头就要承受相应的因果报应。
就像现在的金人凤和王也。
他们要占卜的事情与他们俩密切相关，很多因果尚未发生，占卜的难度会大大增加，需要承担的因果也会更可怕。
要知道，在这里受损是要以生命为代价的。
\"问吧。\"
\"好。\"
王也凝视前方，张开双手，一团火球瞬间凝聚并猛烈膨胀。
足有一人那么高。
\"老杨，一起出手打破它！\"
没等金人凤回应，王也先一步出手，试图击碎那个大火球。
然而，他的攻击落在大火球上却毫无作用。
金人凤沉默片刻，问：\"老王，你说你们术士的精神空间里的火球都是这样吗？\"
\"为什么这么问？\"
王也疑惑道：\"术士的精神空间不都是这样吗？\"
\"就是啊，有没有那种，占卜的火球不需要打破，而且是固定的，每问一个问题，它就会在原有的基础上不断增长？\"
\"啊？怎么可能？！\"王也满脸惊讶，解释道：\"精神空间其实是术士对天理掌握到一定程度的表现，像是撬动天地一角，所以人在其中与天地的接触是最直接的。所谓的占卜，你可以理解为向天地发问，这团火球就是天地给你的答案。如果要打破它，就得准备好承受这份因果的决心。\"
\"你已经承担了这份因果，怎么可能会累计增长。\"
完全不同，真的完全不同。
金人凤想起自己精神空间里，那个每问一个问题就会长大的大火球，他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针对了。
什么意思？
是为了制约他？！
照这样下去，如果他真问了几个重要的问题，或者问得太多，大火球会不会吞噬他的元神。
此刻，他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来自这片天地的恶意。
\"你...怎么了？\"
\"妈的，看我打破它！\"金人凤沉声说道，掐起剑指，大量元神之力凝聚成一点，用力刺入大火球。
波——
瞬间，大火球爆炸开来。
王也和金人凤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王也愣在原地，直直地看着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金人凤，这种恐怖气息他只在老天师身上感受过。
还有那一击就戳破大火球的手段，至少他做不到这一点，他已经做好了拼命攻击大火球的准备。
两人退出了精神空间。
王也期待地望着他，金人凤皱着眉头沉思，没注意到王也异样的目光。
此时的金人凤脸色阴郁，他可能被天地针对了，该怎么办？
\"你看我干什么？\"
\"没...那个，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也转移话题，瞥了他一眼说，\"现在我们知道盯上我们的总共有四伙人，十老之一的王霭，术字门的陈金魁，还有十老之一的吕慈，还有一个叫马仙洪的人。\"
三个大佬，王也想想都觉得头疼，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势力盯着自己...
\"马仙洪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金人凤思考片刻，接着说，“如果他真的有心派帮手来，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一种支持。”
王也好奇地问：“你认识他？”
前三个名字他都听过，唯独马仙洪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名字。原本以为只是个小角色，但从金人凤的神情看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金人凤没有隐瞒，将自己的遭遇和马仙洪是神机百炼传人的消息全都告诉了王也。
“神机百炼……”王也揉着双眼，心情复杂，“真是让我心乱如麻。”
气体源流的张楚岚，风后奇门的王也，通天箓的杨平安，现在又冒出个神机百炼的马仙洪。这世界的局势，似乎越来越混乱了。
“你有什么好的策略？”
“我有两个方案。”金人凤眼神狠辣地说，“上策，我们联手马仙洪，一起解决掉他们，一劳永逸。”
“速度要快才行。”
王也眉心跳动，干咳几声，反驳道：“别，你的上策太冒险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是十佬，别说实力不弱，就算都杀了，无论是公司还是全球异能者，恐怕都不会再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那就杀到无人敢站出来。”
金人凤口中虽如此说，心里明白如果真这么做，首先遭殃的就是他的亲人。十佬，异能界的标志性人物，任何一个的陨落都会引起巨大震动。
王也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拜托你认真点。”
“好吧，你太谨慎了。”金人凤两手一摊，靠在沙发上，“既然上策你不认同，那就下策。每个人都有软肋，就像你的软肋是家人，我也是，我想他们也一样。”
“你的意思是什么？”王也并非愚钝，相反十分机智。
“反制威胁。”
张楚岚也曾用过这招。
“王霭宠爱孙子王并是出了名的，陈金魁应该也是如此，至于吕慈那个疯子，我们必须用他家族的年轻人作为筹码才能有效。”金人凤打了个哈欠，继续说，“吕慈的目标可能是我，把他交给我，不会对你产生影响。”
两人又讨论了一阵，王也认为不必急着行动，因为他们现在还在被监视，对方还没采取过激行为，他并不想一下子得罪太多人。
王也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
金人凤也说不出更多，他的母亲和二姐在龙虎山很安全，而父亲那边，他请王震球帮忙保护一段时间。
王震球爽快地答应了，也没提出任何要求。
但活了这么多年，金人凤怎能不懂，不提要求才是最大的要求。
王也沉重地离去。
于是，金人凤留在酒店，所有的费用都由王也支付。
“目标已经与王也接触。”
“我们的实力可能不足以抓到他。”
“嗯，我们会持续监视。”
与此同时，吕家大宅。
吕慈挂断电话，对站在一旁的人吩咐：“通知西南方面的人手，可以尝试行动，但不要伤人性命。”
“是，属下立刻通知。”
“杨平安……对付不了陆瑾那个老家伙，你这个小子我还看不上眼……”
“太爷爷，您真的打算夺取通天箓吗？”助手离开后，吕恭走来，他对太爷爷的决定感到困惑，他记得太爷爷曾经说过，他们吕家的传承是最好的。
“哈哈哈，恭儿，你还年轻，有些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吕慈罕见地解释道，“王蔼那个贪婪的老家伙盯上了风后奇门，他还特意告诉我杨平安的行踪，他想干什么我看得很清楚。当年因为一些事情我们吕家与王家结盟，现在他想拉我们下水，重演当年的旧戏。如果我不行动，那老家伙肯定发飙，哈哈。”
“派人去意思一下就行了，我可不像他那么贪心，一个还不够，难道还想把它们全部抓在手里吗？现在可不是从前了。”
“太爷爷英明。”吕恭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吕慈的打算。
吕慈没告诉吕恭，他派人去还有另一层目的，能得到通天箓自然最好，毕竟他们吕家曾经派人刺杀郑子布，牺牲了一些吕家人，因此他对通天箓也有所想法。
……
“吕慈……”
金人凤嘀咕一声，对付吕慈不能用他刚才告诉王也的方法。
反威胁或许对其他人有用，但他觉得这招对那个被称为疯狗的老男人可能无效。
疯狗……顾名思义，如果你拿他的家人威胁他，他一旦疯狂起来，可能会选择玉石俱焚，而不是妥协。所以对付吕慈最好的方法，还是他之前所说的上策。
令他意外的是，吕慈竟然也插足其中，双全手还不够他满足，竟对通天箓起了觊觎之心。
“希望你别太过火，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金人凤的眼神此刻锐利无比，针对他一个人他还能理解，好不容易在现世有了个美满的家庭，若有人胆敢破坏，他不介意化身铁血杀手。
让他们知晓，在任何时代，阴谋诡计都敌不过绝对的实力。
时光飞逝。
眨眼间，已至深夜三更。
叮铃铃~
“喂，老杨，还在酒店吗？”
金人凤躺在床上，语速不急不躁地回应：“囊中羞涩，想出去都难。”
“我在楼下，带了几个朋友，快下来。”
挂断电话，金人凤瞥一眼时间，哟，都半夜了。
他套上衣服，走下楼。
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后座车门开启，王也坐在副驾上催促：“快上来。”
金人凤坐进车内，面不改色地说：“诸葛青，早安。”
“早？”
诸葛青微笑着回应：“杨先生真是风趣。”
“道士，可能这称呼即将成为过去。”金人凤神色淡然：“或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听到我被茅山除名的消息了。”
“不至于吧。”诸葛青疑惑：“最近没听说茅山的动静。”
“嘿嘿！”
王也转头，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金人凤：“老杨，没想到你也跟我一样落魄，咱俩还真是同病相怜，老实说，有没有一丝后悔？”
“没有。”金人凤坚决回答。
一家餐厅内。
一桌人在推杯换盏。
“我去！你就是那个决赛时揍了张楚岚一顿后主动弃权的杨道士？”
“太牛了，那可是天师之位，就这样放弃？”
“就是啊，什么通天箓能比得上天师府的天师之位？”
金人凤微笑不语。
诸葛观、诸葛升、诸葛萌，均是诸葛村年轻一代的高手，前不久与王也交手，三人均败北。
“你们有何打算？”诸葛青问：“是明天回家，还是……”
“不回。”诸葛萌连忙摇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多玩几天再回去。”
“是啊，是啊……”
“算了，那我就不干涉你们了。”诸葛青说。
酒足饭饱后，王也让司机送三位诸葛家的年轻人回酒店，然后带着诸葛青和金人凤来到附近的公园。
“怎么了，昨晚不是都说好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着轻松自在的金人凤，王也无奈笑道：“你这家伙，我该说你心大还是胸有成竹呢？”
“都有点吧。”
金人凤随意道：“你叫我出来，应该不只是想让我们认识吧。”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王也手托后脑勺，不自觉地笑了。
诸葛青一愣，“你们什么情况？”
“这样吧，我想了想，既然我们知道那些追踪者的幕后黑手，光等不是办法，况且他们之前还懂得隐藏，但昨晚，那些人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跟踪我。”王也沉思道：“所以我来找你们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等等。”
诸葛青听糊涂了，插话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知道那些追踪者背后的老大是谁了？”
“这很难吗？”金人凤平静道：“你们可是术法高手，卜算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
诸葛青挠了挠头，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除非那些人的幕后老大实力或影响力不大，否则卜算的难度也会增加。
“都有谁？”
“总共三拨人，十老占了三个。”王也低声道。
诸葛青用力瞪大眼睛，表示震惊，金人凤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愧是诸葛村的青年才俊，老王你看，听说是三个十老，他居然毫不惊讶。”
“这淡定的眼神……”
王也轻笑两声，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诸葛青睁大眼睛，上一次还是不久前的罗天大醮。
那迷茫而又不甘的眼神，让王也在心中暗自偷笑。
“老杨，别闹，没看到诸葛青都惊讶到说不出话了吗。”
“十老，还是三个……”诸葛青觉得牙根有点发酸，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确实很震惊，但细想之下，其实事情也没那么糟糕。
十老又如何。
他们的地位越高，行事就越瞻前顾后。
目前看来，他们只是派人监视，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什么？”
“你们的打算是在事情变得更糟时，反过来威胁他们？！”诸葛青听闻王也的话，非常吃惊，完全没想到这个主意会出自王也，不过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这样的策略确实高明……
\"别那么紧张，兄弟。\" 王也瞥了他一眼，解释道，“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这只是个预备方案，除非他们先对我家人出手，否则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但如果他们真敢动我家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
诸葛青没再回应，显然，家人的安全是他最在乎的。
沉默片刻，他开口说：\"我觉得你们不必这么激进。设想一下，如果普通人发现自己被跟踪，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报警吗？\" 王也脱口而出，随后皱起了眉。
\"你说的是‘哪都通’吧？\"
\"没错，找正规且专业的团队解决你们的问题。\"
王也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找‘哪都通’……\"
\"杨哥，你怎么看？\"
金人凤无所谓地说：\"随便你，但要联系‘哪都通’的话，可以找张楚岚，他不仅有公司背景，还是‘炁体源流’的传人，应该不会拒绝。\"
绕了一圈，还是要找张楚岚。行，让他来也没什么，正好完成与冯宝宝的交易。
他早已迫不及待想研究冯宝宝的身体，或许冯宝宝身上藏着八奇技的秘密。
王也一拍手，说道：\"对了，我怎么把这个张楚岚给忘了！\"
\"好，天亮我就联系他。\"
金人凤悠悠地问：\"话说回来，这大半夜的，咱们怎么回去？有事就不能回酒店谈吗？听闻这时候在北京打车不容易。\"
啪！
\"北京的蚊子不咬人吧？\"
晨光微熹。
徐三找到了打着呵欠，准备小憩一会儿的张楚岚。昨晚一夜未眠，他此刻困倦极了。
\"三哥，还有什么事吗？\"
张楚岚疑惑不解，他整个晚上都在跟冯宝宝分析龙虎山的线索，终于确定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冯宝宝的身份直指甲申之乱的三十六贼，他计划过几天去拜访陆瑾老先生，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三十六贼的具体信息。做完这些，他正准备回去补个觉。
徐三带着歉意说：\"楚岚，你先别睡，公司有个任务交给你。\"
\"嗯？又有事，这么紧急？\"
张楚岚点点头：\"三哥，你说吧。\"
\"我们刚接到一个求助申请，对方点名要你来处理。\"
\"啊？点名要我？\" 张楚岚闻言一惊，困意瞬间消散，诧异道：\"不会是针对我的陷阱吧？！\"
他不无道理地怀疑，点名找他总感觉不太对劲。
他又不是什么名人，顶多就是个普通市民。
张楚岚实在想不出谁会点名找他求助。
\"申请人是王也。\" 徐三递给他一个档案袋，说：\"具体的情况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机票已经帮你们订好了，这是资料，你现在就和宝宝出发去北京，记住，杨平安现在在王也身边。\"
\"杨平安？\"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张楚岚有些头痛，犹豫道：\"不然，我自己去一趟，让宝宝姐留在家里。\"
徐三摇头，认真地说：\"楚岚，这事你一个人可能搞不定。你知道宝宝的能力，你聪明，我希望你能借此机会查清楚杨平安对宝宝的态度，还有，他发现了什么。\"
张楚岚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三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宝宝姐的。\" 张楚岚暗自说道，\"杨平安，就让我来会会你。\"
几个小时过去，天已大亮。
一家三星酒店的包厢内。
金人凤抬头瞥了张楚岚一眼，发现这家伙一直在偷瞄他。
看什么看，有毛病吧。
这时，王也惊叹道：\"你们真敢开价啊……\"
张楚岚笑道：\"没办法，因为这次任务特殊，公司拒绝援助，我们只能作为委托方过来，所以费用无法减免。而且，道爷，我的价值可不低。\"
王也低头看着那串长长的数字，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在一旁吃瓜的金人凤，\"老杨，这笔钱咱俩一人一半怎么样？四六分成也行。\"
金人凤探头看了一眼，随口说：\"老王你懂的，当初在龙虎山，全家一亿多的存款我都押在你身上，最后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天师府的声誉，决赛故意认输。要是有钱，我也不会跑来找你蹭饭了。\"
王也笑道：\"呵呵……得，原来你是来我这儿蹭牙签的。\"
\"不过张楚岚，你的费用确实有点高啊。\" 金人凤语气微妙，\"总感觉你是来狠宰一笔的。这样吧，你把费用减半，事后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杨道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张楚岚皱眉，不可能，他绝不可能知道。
\"比如，你一直追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