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在街上，李淡手里拎着一壶酒。
林芷若走路稍微有点歪歪扭扭，但终归是知道回家的路。
走到离县衙不远的玉林街，在一处院门前停下，林芷若扶着院墙道：“我到了！”
说罢，她拿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李淡朝里一看，这是一处一进的宅子，虽然不大，但颇具格调。
林芷若解释道：“我是幻月宗的人，算是衙门的客人。这是衙门帮我租的。”
走了这一阵路，她看上去清醒了许多。
低头看了一眼李淡手上的酒壶，微微一笑，说道：“刚才挺想喝，现在突然感觉有点难受，不想喝了。你走吧，我进去了！”
林芷若走进小院，转身关上了门，里面传来栓门的声音。
李淡怅然若失，叹了口气，转身朝书院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几步，突然听到院里传来“哇”地一声，显然是林芷若吐了。
李淡心头一紧，来不及敲门，直接纵身一跃，翻过了院墙。
林芷若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背靠着柱子，闭着眼睛，大口喘气，一副难受的模样。
月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两行清晰的泪痕。
“林捕头！”李淡上去扶她。
林芷若没有回应。
她显然是醉得不轻，刚才跟李淡在一起时强撑着。一回家，自己一个人，就又是吐又是睡了。
李淡见她手里捏着一串钥匙，便拿过来打开房门，进去点上灯。
客厅家具很少，很简洁。穿过一道挂着珠帘的小门，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进去点上灯，便看见有一张挂着蚊帐的床。
李淡出去，把林芷若抱进卧室，平放到床上。又去打了一盆水，用毛巾擦掉她身上的污渍。然后给她盖上一张薄被。
他坐在床边的小凳上，静静地欣赏着那张红烛照耀下美得不可方物的俏脸。
良久，他站起来，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的小凳上。
出去关上了门，飞身跃出院墙。
这个时代思想保守，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冒失行为，坏了林芷若的清白名声。
次日清晨，林芷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扭头看见床边上的那杯水，顿时小嘴一撇，两行眼泪滚落了下来。
……
这段时间，李淡已经发现，《煮酒诗话》这本书，在书院里几乎是人手一本。
走在路上，也时不时听到有人在议论此书，或是冷不防听到有人背几句出来。
效果很好，李淡很满意。
前期通过免费的方式拉流量，打名声，积累客户，接下来再慢慢收割了。这种玩法，在前世的地球上非常盛行。
一天下午，李淡刚回到东厢院，就见言谨在等着他。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言谨拉着他就往外走。
“去哪儿啊？”李淡莫名其妙地问。
“去了就知道了！”
二人出了书院，朝着城中心的位置而去。
河阳县城，潞河由西向东穿城而过。沿河南侧为河南路，北侧为河北路。
这里遍布酒楼，青楼，乐坊，客栈……吃喝玩乐住一条龙。尤其是晚上，这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里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段，也是一道特色景观。更可谓是寸土寸金。
河南路中段，一座乐坊旁边，半个月前突然新开了一家书肆，与这里热闹喧嚣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书肆的门楣上，挂着硕大的金字招牌“悦文书肆”。
这两天，一向冷清的书肆突然热闹了起来，每天都有一大帮人过来“闹事”。
言谨带着李淡来到书肆门前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人。
“这什么情况？”李淡惊讶地问道。
言谨神秘兮兮地“嘘”了一声道：“等下你就明白了。”
过了会儿，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从里面走出来，望着大家道：“各位，对不住了，书还没到货，今天确实是买不到了。大家都散了吧！”
言谨低声介绍道：“这是我请的掌柜，名叫沈仲，以前在钱庄干过的，认识的有钱人不少。”
“什么？”人群中有名高个子高人怒道，“又买不到？到底什么原因？”
沈仲笑容可掬地行了一礼道：“孤月煮酒先生实在是太忙了，这几天日夜不休，废寝忘食地更新，就是为了让大家早点看到第二卷。请大家再给他点时间吧！”
“更新？”有人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书还没写完？”
有人气愤地说道：“哪有这样吊胃口的？还没写完就拿出来卖，这不是故意坑人吗？”
沈仲道：“第一卷我们可没卖啊，都是免费送给大家的嘛！”
有人叹了口气道：“书确实是好看，从来没看过这么有意思的书。可就是等更新这太难受了！”
“孤月煮酒先生到底是谁？可否让我们见见他？”有人高声问道。
沈仲摇头道：“在下确实不知。”
“我们也不要催得太急了，要不然，万一把孤月煮酒先生累垮了，后面的内容谁也看不着了！”
“对，对，还是希望孤月煮酒先生多多保重身体呀！”
这时，突然一名伙计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沈掌柜，沈掌柜，书……书来了！”
“什么？”所有人都面露惊喜，纷纷扭头看去。
果见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过来。
“太好了，太好了！”现场一片沸腾。
沈仲道：“好，想要购买的，就排队进去交钱吧！”
这边，言谨拉着李淡绕过人群朝前走去，准备离开此地。
有个人不解地问道：“二位，好不容易等到书来，你们不买？”
“呃……”言谨不知如何作答。
那人冷哼一声，鄙夷地看了他二人一眼，没再说话。
他旁边一人低声笑道：“准是不认字，哈哈！”
“没错，只要认字，没理由不买的。”
李淡确实没有想到，这些人追书会这么狂热，居然亲自到书肆门口来催更。
细想一下便也能理解。那时没有电视没有手机，书也少得可怜，想听故事只能在茶楼听书或戏院看戏。但是那些都需要去特定的场所花钱，而且故事还不一定精彩。
若是有一本吸引人的小说，那就可以随时随地拿出来看，方便快捷花钱少，而且故事还特别引人入胜。这些人当然是欲罢不能。
走得远了些后，言谨问道：“怎样？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一切皆在预料之中。”李淡淡淡一笑。
言谨微微一愣，噗呲笑道：“这逼让你装的。听说兰桂坊进了一批新茶，我们去品品？”
“兰桂坊是茶楼？”李淡问道。
“青楼！”
李淡笑道：“我怀疑你把书肆开在这种地方，纯粹就是为了方便去青楼。”
“就算是吧！”言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今天本公子请客，你随便玩，想选几个选几个，头牌我都认账！”
李淡犹豫了一下，摆手说道：“算了，我的处男元阳宝贵着呢，若是舍在了青楼里，岂不是亏大了？”
“你还是处男？”言谨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