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
狱卒抢回刀，用看疯子的眼神扫视的秦艽一眼
随后快速离开
秦艽跌坐在地上
稻草摩擦着伤口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墙上本就微弱的烛火最后一丝灯芯燃尽，牢房里陷入了长久的黑暗
在黑暗中秦艽才如同濒死的人一般拼命的喘气
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能告诉她
商陆来时是后半夜
如幽灵般的银铃声在夜色中响起
他信步走来
油灯竟死灰复燃般亮了
将他通身的阴影笼罩在了秦艽身上
“师父，他们好像不信你。”
秦艽抬起头
商陆背着光
脸上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突然杀了宁将军。”
秦艽忽然激动了起来
她起身
与商陆隔着一扇牢门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她声音越来越弱
秦艽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好像不受控制了
她捂着头痛苦的蹲下身
努力寻找拼凑着那些零碎的记忆
“我能救你出去。”
“我不会走的，我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没做过的事情终有真相大白的时候，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以后也不必再唤我师父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有我师父在，你想做的事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你滚吧。”
“倘若这个代价是要你死呢，她们不会放过你的。”
秦艽背过身去
沉默不语
商陆看着面前背对着他的秦艽
耳边想起高茯苓的话“太过良善之人，注定成不了大事。”
银铃声越来越远
直到消失不见
但面前的光亮却并没有消失
“师叔，师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们现在就去救她！”
紫菀看着来信愤怒不已
她的师姐是最最和善之人怎么可能是信中所写的杀人如麻危害社稷的魔头
苏木连忙拦下冲动的紫菀
“朝廷之事，我们不便插手，我既将这个重任交予她，便相信她有这个能力能做好。”
“可是师叔，她们都说要处死师姐，你最疼她了，破一次例又能如何，大不了让师姐永不下山，才不去掺和朝廷那堆破事。”
紫菀气的不轻
见苏木还是不肯松开自己又去摇座位上的师叔
“她的家在那里，你觉得她能完完全全舍弃吗？”
紫菀刚要开口的话被堵了回去
师父将信折好交给送信来的信使
“我信霁生，他定能护住她。”
紫菀收了手
看了眼座位上的人，又瞪了眼苏木
跑了出去
宁将军与临南王在军中很有威望
听闻此事各大将领纷纷赶往京城
沾了盐水的鞭子一鞭一鞭的打在秦艽身上
不过一个时辰
她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苍术接过行刑人手中的鞭子
重新塞进了盐水桶里
“你为何要杀他？他是为了你才要出兵的，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啊，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先夺他兵权，后取他性命。”
沾满盐水的鞭子重重打在了胸前已经干涸的血迹上
“我没有。”
“你还想狡辩！”
又是一鞭甩了下来
“你当初还骗我说是他想要安定，秦艽，我今日就要你赔命！”
“住手！”
一道男声自门口传来打断了苍术挥刀的手
宁律还未卸甲便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他消瘦了不少，脸也被因风吹日晒黑了不少
一声清脆的竹笛声被摔在了地上
“这是在你身上找到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秦艽眼睛半阖，看起来疲惫极了
“我没有。”
这句话她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那上面沾染的血迹你作何解释？”
她定定看着竹笛上的血迹
旋即闭上眼睛
下巴却被人强行捏起
迫使她抬起头对上宁律盛满怒气的眸子
“秦艽。”
他眼底藏着骇人的血丝
“说话。”
“我没有。”
她还是这句话
“我欠你一个条件，那便留你多活一个晚上，带明日审完，我亲自送你上路。”
寂静的空气里，他一字一顿
秦艽就这样被人丢回了牢狱里
她缩在草堆里
近些日子她越来越畏寒
如今呆在着更是如坠冰窖
后半夜时牢门被人打开
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脂粉味
梁兰站在她旁边有些得意的欣赏着她如今破败的模样
秦艽冷的没力气跟她说话
梁兰似乎也看出来了
“好心”的让人按着她给她喂了碗热乎乎的汤
一碗热汤下肚，秦艽只觉得身子缓和过来不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梁兰自顾自的开口
“趁我走后扣喉是不是？”
她又摆了摆手
几个人按着她的手
挑断了两只手的手筋
不知是不是故意
这刀挑的格外钝
废了些功夫
梁兰仔细打量着秦艽脸上的表情
生怕错过一丝她痛苦的表情
很可惜，没能如她愿
走时还不忘踹了脚牢房门
次日秦艽是被旁边的狱卒叫醒的
狱卒斥责着将她带到大殿之上
现在的场景与梦中的场景重叠
秦艽垂着头
不愿再去看到如同梦中一般的人脸
“快点！”
身后两个侍卫像是泄愤般推了她一把
她便直直一头栽在了地上
不用看秦艽也能想到
现在的自己得有多狼狈
果然身边传来笑声
没了手腕，她得起身变得格外费劲
最后还是被人拎着放在了大殿中央
她坐直身子
旁边得丁相先一步开口
“秦艽，事到如今如今你还要什么要说的。”
秦艽张了张嘴
却发现发不出一点声音
终于明白昨夜梁兰灌得是什么汤药了
“秦艽，你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来。”
明帝开口
地上得人半天没有说话
只是一个劲得摇头
“陛下问你你都敢不回话，当真是好大得胆子！”
秦艽转过头看向丁相
她费力想要抬起手
可两只手却是一点也不听她得使唤
周围得指责声又如潮水般涌来
秦艽迎上他们得脸庞
这哑药莫不是连带着伤了耳朵，这些人说的话她一句也没能听进去
如今得她真是应了宁将军那句话
有口难言
“陛下，秦艽接连杀害两位重臣，不思悔改，藐视君威，理应即可处死，以慰军心！”
明帝看着下面一直在摇头得秦艽
只要她辩解
他便能审查此事
忽然他好像明白了过来
“叫个太医来。”
秦艽松了口气
终于有人看懂了自己得暗示
“回禀陛下，是哑药。”
“何人竟背着朕敢私自动刑！”
明帝气的砸了杯盏
无人回应
“来人，把人待下去好好查清此事。”
“陛下！”
一近侍匆匆从大殿外跑进来
“临南王一家连同宁将军一家正跪在殿外，呈上罪证及人证！”
登时丁相直直跪下
其他朝臣也接连跟着下跪
“陛下！莫要再糊涂了，边疆战事告急切莫因为徇私伤众将士得心啊！”
丁相的声音响彻大殿
“请陛下即刻处死秦艽，以慰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