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屠龙的少年最终成为了恶龙，你可以将你的力量挥给仇人和敌人，但是当你将利刃挥到无辜的生灵身上时，你就有了罪孽。这样的你，和当初的恶龙有什么区别呢？”
赵蔓蔓直视着江煜辰的双眼，说出了和当初同样的话，“你只要存在一天，就是万物生灵的灾难，所以，你该死。”
江煜辰身后的白绫暴涨，“我无罪。万物生灵如何，世界本源又如何，不过是些迟早会死去的东西，我只是帮他们提前结束一切而已，他们应该感谢我。”
他看向已经将所有崩坏都吸收的江一辰心里升起了迫切感，“赵蔓蔓，你真的不觉得你不公平吗？你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拯救我，却拯救了没有受过苦难的江一辰。”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和你结了契的江一辰，你还下的去手吗？”
赵蔓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从始至终要拯救的都是被你害死的几个世界，你怎么非要把我的行为扯到你们身上？”
赵蔓蔓和以前一样，仍旧不懂江煜辰奇怪的脑回路，别说站在这里的是江一辰了，就算站在这里的是赵莓莓，她也同样下的去手。
因为她知道，莓莓最不忍心无辜的生灵受到迫害了。
赵蔓蔓将手抚上心口，屏障另一边的江一辰似有所感向这里看了过来。
只一瞬间，江一辰就将屏障打破，他站在赵蔓蔓身前警惕的看向江煜辰。
为了不让战斗波及到羲和界，赵蔓蔓拿出万魂幡将两人转移到了混沌中去。
随后她走向了‘泉眼’，将这里的一切用神力封存后她才跟着转移到了混沌中。
一到坐标点，就见两人打的如火如荼。
她踩在一颗陨石上看着不断出杀招的两人，低叹了声，“能杀死江煜辰的只有江一辰自己了。”
江一辰手上的千刃散发着雷光，只一击就将万千白绫摧毁。
白绫的碎片裹挟着罡风对着江一辰的方向席卷而来，江一辰接连躲避。
在这期间他不停的找着江煜辰的破绽，终于在江煜辰又一次的攻击当中，他顺着白绫的方向突击到了江煜辰面前。
顷刻间电闪雷鸣，爆炸丛生。
江煜辰哼笑一声，布满黑金色符文的手接住了江一辰的剑刃，“江一辰，你知不知道你不过是赵蔓蔓手中的一把刀，一把杀死我的刀，我们可都被她给算计了。”
江一辰拧眉，黑色地雷电布满千刃的剑身，逼迫江煜辰不得不放手，“为了拯救苍生，这不叫算计，这叫谋略。”
江煜辰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另一个我竟然也有这么搞笑的一面，拯救苍生？”
“在我面前不过都是蝼蚁，可以随便处置的存在，都是一些朝生暮死的玩意，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多欺多诈，就这种低劣的东西有什么值得拯救的？”
江一辰摇头，极速后撤。
他现在还不太熟悉崩坏的使用，较江煜辰要逊色一些。
“江煜辰，你虽与我有联系，但我不是另一个你，你也不是另一个我。”
“苍生并不卑微也不低劣，毕竟，我们都是组成苍生的一部分。”
漫天白绫向着江一辰喷涌而来，他闪身避开。
江煜辰看着灵敏的江一辰眼里闪过不耐烦之色，“你怎么和赵蔓蔓一样神叨叨的。”
越发不耐烦的江煜辰不断地加快攻击速度，看着使用崩坏越来越熟练的江一辰，他眼里闪过了嫉妒。
再又一次攻击不成反被江一辰反击之后，江煜辰看着江一辰神色复杂，“你的天赋竟然比我的还要高，凭什么。”
江一辰站在虚空之中与江煜辰对峙，他没有回答江煜辰的问题，只不断地攻击江煜辰。
终于江一辰将剑捅进的江煜辰的心脏，他喘着粗气和江煜辰对视，“我问你，你还记得江丙生和舒朗吗？”
刚才蔓蔓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传输进了他的脑海里，让他知道了前因后果。
江煜辰挑眉，有些不明白江一辰的用意，“不就是我那弱小可欺又搞笑的父母吗？连欧阳家的那些杂碎都对付不了，就因为他们死了，我嚼过草根和树皮，与野狗抢过食，过着卑贱的日子，被所有垃圾看不起。”
江一辰通过江煜辰身上的伤口不断的吸收着他身上的崩坏，他扯动嘴角，“江煜辰，不，我该叫你蔚兮还是江煜辰呢？”
江煜辰阴沉着脸，“老子就是江煜辰！”
说完他就闷哼了一声，因为江一辰加大了吸收的力度，他眼里红光泛起，“你不是，江煜辰早就死了，你自以为赢了蔚兮，但活下来的是个融合了蔚兮与江煜辰的怪物，你早就被蔚兮同化了而不自知。”
“江煜辰是江丙生与舒朗取的名字，他们是江煜辰内心最柔软的部分，真正的江煜辰怎么可能这样说他的父母！”
“受苦受难的是江煜辰，不是你这个融合了蔚兮与他灵魂的怪物，你吸取了那么多人的力量，戕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你凭什么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
“你，不是江煜辰。”
江煜辰眼底红光尽显，开始疯狂的调动体内的能量，江一辰自然察觉到了对方的目的。
他脸上露出抹笑容，“终于把你逼到这一步了。”
江煜辰面上一片愕然之色，“你是故意的。”
江一辰脸上尽是疯狂之色，“嗯，自爆吧，拉着我一起。”
江煜辰调动能量的动作一滞，“你不要命了吗？”
江一辰咧开嘴角，“以我一条命换千万条生灵的命，值得。”
江煜辰直视着江一辰的眼睛，只觉得面前的人是如此的陌生，“你真的是我吗？”
江一辰同样看着江煜辰的眼睛，“就算你是真的是江煜辰，我们也不是同一个人。”
“不同的境遇，会创造不同的人格，我很幸运能得到神明的垂青。”
趁着江煜辰愣神，江一辰成功吸收了他身上所有的崩坏之力。
江煜辰错失了先机，还不等他反应，江一辰开始发动崩坏摧毁了蔚兮的身体。
江煜辰的魂体亦是被摧毁过半，他眼底的暴虐奇异的开始消散，良久，他看着江一辰露出了一个笑容。
“江一辰，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江一辰看着江煜辰沉默了片刻，依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江煜辰艰难的伸手将江一辰的头发撩到耳后。
“好小子，原来我长发的样子还挺，挺帅。”
江煜辰的脸上出现一道道的裂痕，眼角流下了类似泪水般晶莹的光芒，“我，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该死……”
“谢，谢你啊，我就说，我，特么的，最牛逼，了。”
江一辰用力的将江煜辰揽进怀里，“江煜辰，你踏马的给老子撑住，老子好不容易把你搞醒。”
江煜辰的魂体濒临破碎，“别啊，你妈的江一辰，让我死啊。”
江一辰拼命的吸收着江煜辰身上的因果，“别你妈，老子不是赵莓莓，你特么的也不是蔓蔓，我才不帮你还债，亲兄弟明算账！”
“咱们一人一半，你那半你自己搞，别想我帮你。”
江煜辰感受到扭曲的因果少了一半，他艰难的拧着江一辰的耳朵，“江一辰，你有病啊，我早就，早就不配去赎罪了，让，让我，让我魂飞魄散。”
江一辰使劲抱着江煜辰稳固着他的魂体，“你可别给老子逼逼赖赖，现在羲和界和与他平行的世界本源用的可都是蔓蔓的能量，她一个人维护那么多世界，早就快撑不住了。”
“你赶紧恢复点力气给我融进本源，你知不知道维护本源要耗费蔓蔓多少的力气。”
江煜辰闻言，远远的看了眼立在远方的神明，他敛下眼底的情绪，对着江一辰说道，“替我，谢谢蔓蔓。”
江一辰抿了下唇瓣，“蔓蔓不是你叫的，叫她主神大人。”
江煜辰‘啧’了声，“你这狗脾气……替我谢谢主神，在你之前，她已经承受了我一半的因果了，不然，世界还没办法回溯时间，替我谢谢她。”
江一辰拍了拍江煜辰的背，“我替她回个不用谢，你赶紧给我融进去才是最好的感谢。”
江煜辰退出江一辰的怀抱，“江一辰，谢谢你。”
话音一落，江煜辰的魂体便化作了星星点点的光芒，没入了虚空，他们融进了数个本源之中。
江一辰看着空荡荡的怀抱沉默许久。
远方的赵蔓蔓将这一切纳入眼底，此时的她略微有些失神，“原来，是这样的吗……”
虚空之中传来神明的叹息声。
“师父，我还是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