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新的疑惑又来了，那凤凰之言，真的是属实吗？
楚清河趁着沈驰转身之时，便是将那出现在前襟的信封，给拿了出来。
上面竟是一个字也没有出现。
空白一片。
楚清河心中颇为讶异。这就是那与地府签下的契约？
而其余人都说是没有看到过，眼下只有自己瞧见了。那么，这话语到底是有几分的可信度？
既然长老让自己暂时住下来，那么就先去那营地住上一宿好了。
那信封的真实性，自己到时候得了空，再去验证。
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确保自身安全性，夜里野外，狼虫虎豹之类的，可是多了去了。
楚清河不禁嘶了一声，这脚，是真疼啊。
“长老，”楚清河道，“你走慢点呗，我这边脚疼。”
沈驰将之前从碎片残骸之中搜寻到的丹药，收纳到自己的储物戒指后，听到楚清河话语，顿了一会，而后点头默认。
得了令，楚清河屁颠屁颠地跟上沈驰，倒是有些开心的。
沈驰在前面走慢了些许，楚清河在后边慢慢跟着，虽然脚痛，倒是也能走。
天色渐晚，再往前走，就可以看到行行队伍各自扎营休息。
随处可见那大大小小的堆垛。以及点燃的篝火。
那前方，恐怕就是沈长老所说的，他们的住营地。
路上走来，接受着来往弟子的注目礼，楚清河只觉得自己活脱脱像被问话的弟子，跟在沈驰的身后。
一名弟子从远处跑来，行礼道：“沈长老，您可算回来了。那山洞处之前传来了异样声音，长老您去到那探查，可有什么发现？”
“嗯，那里确实是有一处异样，有人在山洞内炼药，现在昏迷不醒。你带几名弟子过去，将那人给带过来。”沈驰道。
弟子领命退下后，沈驰又叫来另外一名弟子。
“沈长老，这位是？”弟子见沈驰莫名其妙领了个人回来，眉眼间又是惊讶又是好奇。
“人你安置个地方，等到明日，就把他送回去。”说完，不给思考时间。
沈驰将一瓶内服药丢给楚清河，直接拂袖而去。
留下原地二人大眼瞪小眼。
篝火正荡漾着火苗子，将那黑夜点亮，楚清河一屁股坐下来，就开始和那弟子套近乎。
从套乎中知道，他们是来围捕从结界里逃到山上的魔兽的，准备明日回去。
驻营到了这附近，正巧听到山洞传来东西散落的声音，才去那山洞一看究竟。
“我听说那姓王的手下无数冤魂，得亏你命大。”宋瑞道。
“哈哈，怕什么，我这不是死里逃生了么？”楚清河道，“你这儿，有没有什么镜子。”
宋瑞摸出一把黄铜镜：“这儿，给。”
楚清河看了一眼，那镜子面前的人，倒是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长得活脱脱一个俏公子哥模样，容貌里多了几分妖冶，想必是那桃花眼的缘故。
一点薄唇，是那秋日里半熟的红色果子般颜色，勾着笑意。
多谢。
楚清河在内心默念。
要不是他，自己恐怕早就在地府里面投胎了。
既然得了命，那他就要为原身，讨回个公道来。
查清楚那王久远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炼药的，炼的又是什么。
这并不像是寻常的魔人屠戮人族事件。
而这事，沈驰作为长老，估计也会去查的。
以防万一，防止沈驰调查中出什么事，得跟着。
二人逐渐交谈甚欢，那肚子里的蛔虫也蠢蠢欲动起来，开始饮酒，酒味刚上了嘴，那一股辣意直通鼻梁骨。
“来！”楚清河忍着辣意，和宋瑞互相碰了碰酒壶。
不久宋瑞就开始打起了瞌睡。
而天边还是隐隐闪现着那光亮，将天边照彻得通红，是神凰鸟远去的天际。
唯他一人可见。
他拿着沈驰丢给他的药瓶子，其实用了金疮药，伤口已经好差不多了。
不过嘛，这身子确实是有些虚弱的。
楚清河服上一颗内丹，整个人都霎时间神清气爽起来，身子骨的疼痛感也逐渐消失。
之后他把喝成一滩烂泥的宋瑞，给扶回了帐篷。
而后，在楚清河拉上帘子后，帐篷内，突然又是响起了神凰鸟的鸣声。
“契约可有拿到？”
楚清河看了眼睡得死沉的宋瑞，又看向其他地方，竟是没有神鸟的影子。
“拿到了。我就想问，你说的话可是属实？”楚清河将信封拿起。
“你不信，自可在心中想着，杀死沈驰一说。”
楚清河闭上眼开始朝这方向想着，果不其然，手掌开始透明起来。
而这念头消失后，又恢复了。
“吾预测过了，你是命定之人，命中注定有这一遭，所以提前过来告知你。你会成为魔尊，将来会和沈驰一起抵抗世界的动荡。因为动荡，暂时只有你一人可见吾。”
“你们二人缺一不可。吾也是为了这世界，不得已让你有个束缚，防止脱离轨迹。”悠远声音传来。
“好，那我为什么会死？也是命中注定？”
虽然那时他得了病，也是快了，但他感到一瞬间身体被抽干了空气。并非是因病而死的正常现象。
“神凰鸟陨落一只。造成的波动，会直接危害到命定之人。沈驰实力强盛没有影响。”
楚清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世界彼端有二只神兽，一凤一凰，各自围绕彼端，维持世界运行。
“吾原身在彼端镇守，之前为了交付于你契约，耗费大量精力。如今传话已是不能够，有缘再会。”
而那契约，竟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掌心之中，与自身身体融为一体。
还未等平复心情，一阵混杂着愤怒呵斥的声音，自外边传来。
走到外边一看，不远处正是沈驰的身影。
楚清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看看什么情况，却不料发出了响动。
“谁在那里？”沈驰道。
楚清河想要缩回脚步，却是来不及了，只得在注视下，站到了沈驰面前。
“沈长老，好久不见。”楚清河道。
这下终于是看清了面前景象，沈驰前面，正是那之前昏迷在山洞的王久远，边上还有几名押解的弟子。
沈驰道：“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帐篷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楚清河犹豫一会，道。
沈驰闻言微微挑眉：“我有什么好看的？”
这总不能直接说吧？虽然他也很想知道这炼药一事，确实与他有关联。
“既然你想看审讯，那就去主帐。”沈驰适时道。
楚清河松了一口气。
几人来到主帐后。
沈驰冷冷看向王久远，道：“你之前在多个据点隐藏行踪，大肆杀戮，附近居民上报求助，都是无果。今日算是你落了霉运。”
“其余的同伙在哪？”
王久远啐了一口，道：“我可不知道。”
沈驰轻笑一声：“总会知道的，我们不动刑，也有办法让你交出同伙。”
楚清河这才想起来，不动刑是因为那王久远是凡人，一旦动刑或受伤，则会反噬给修炼者，程度多少不可得知。
楚清河看向沈驰，沈驰点头，而后道：“你炼的是什么药？”
王久远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一旁，似乎不准备回答。
沈驰道：“你们把他押下去，回去天音派的地牢，再好好搜身。”
等剩下二人，沈驰道：“看完了？”
楚清河道：“沈长老，多谢你的药，你自己好点没？”
说的便是替他出手，打伤王久远救下他的事。
沈驰淡淡道：“这规矩早就在了，破规矩的人也不在少数，不差我一个。”
“是这样，”楚清河道，索性心一横，“我有个不情之请。”
神凰鸟所说为真，眼下接近沈驰的办法，只有一个了。
成为沈驰的徒弟。
然后，才能正大光明地保护他。
眼下刚复生，就有王久远炼药一事，恐怕之后会有更多的变故。
成为魔尊既然是必定的，饶是血脉加持，但肯定不会是现在就能成为，谁也无法准确预测。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与沈驰结为盟友。
“我想成为您的徒弟，不知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楚清河神采奕奕，带着几分期冀，望向面前的长老。
此话一出，倒是把沈驰问住了。
他看着楚清河，少年眼里总是神色璀璨，宛如天边的星辰。
沈驰微微扭过头去，神色似乎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