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还在冒着硝烟的波波沙冲锋枪，站在李宝玉面前的帮派成员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就连军刺也从他的手中滑落，当啷一声掉了下来。
在他身后，齐刷刷的躺着五具鲜活的尸体，每具尸体都是两枪胸，一枪头。
死的不能再死了。
缪德米拉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且不说李宝玉那突然出现的冲锋枪。
这样一点活口都不留的手法，她就算是拿手枪也打不出来。
冲锋枪是怎么做到的！！！
显然，李宝玉这头披着人皮的野兽，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该死......”
“打歪了......”
李宝玉神色不满的嘟囔着，冲锋枪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
“该死......”
“完蛋了......”
唯一剩下的帮派成员满脸恐惧，裤腿尽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了一大摊。
李宝玉晃晃悠悠的弯下了腰，拾起了地面上的刺刀，笑得很是病态。
“来，达瓦里氏，咬住他。”
“我......我.......”
帮派成员不停颤抖的嘴唇上毫无血色，尽管他没有听懂这个东方人的语言。
可不管是怼到嘴前的军刺。
还是那如同看死人般的冷漠眼神都不是他所能拒绝的。
苏联年轻人颤抖着的露出了一嘴黄牙，战战兢兢的咬住了冰冷的刀刃，铁锈混杂着冰冷的寒气一瞬间冲入口腔。
哀求可怜的目光看向缪德米拉。
“不......”
话音未起，李宝玉便一个膝撞狠狠的顶在了帮派成员的下颚处。
“啊......”
伴随着染血的军刺掉落，帮派成员痛苦尖锐的哀嚎声在略显空旷的街边回荡了起来。
碎齿与鲜血洒落一地。
道路不远处和附近的商铺里，惊惧骇然的眼神比比皆是。
由于缪德米拉身上的制式军装和手枪的存在，所以并没有普通民众来管闲事。
况且死的是帮派成员。
尽管在这个时候。
经历了苏联的数次严打，莫斯科的帮派成员不亚于地沟里的老鼠。
可总会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不少底层民众依旧深受其害。
故而并没有人可怜他们......
看着满地的鲜血与尸体，李宝玉直起腰来，神色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
这熟悉的感觉可真让人上瘾！
“滴————”
伴随着警哨声，两名苏联警察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
“先生，请听我解释。”
“是他们......”
缪德米拉面色苍白的挡在了李宝玉的面前，试图解释一番。
可这两名苏联警察却是面无表情的直接擦肩而过，仿佛没有看到缪德米拉和李宝玉二人一般。
“他们......”
“？？？”
“我......”
“啊？”
在缪德米拉震惊的眼神中，两名苏联警察将地上的波波沙冲锋枪捡起，丢在了还在痛苦哀嚎扭曲的帮派成员身上。
仅是短短几句磋商，便在警务记录上迅速写下了帮派持械斗争的全过程。
就好像，他们才是亲身经历者。
写完后，一名警察掏出配枪，干脆利落的将唯一的活口击毙。
“嗯，袭击警察......”
“是可以击毙的吧，乔拉金希.......”
“没错，可以的。”
“要不要再补两枪......”
哀嚎声戛然而止。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缪德米拉神色茫然。
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几分钟后，又赶来了一批苏联警察，将现场彻底清理干净。
同时还有一位面貌和蔼的大妈走到了缪德米拉的面前，笑容满面的安抚着二人。
就好像......
她们是被卷入了帮派斗争的无辜者。
【我们是无辜的？！】
【我们怎么可能是无辜的？！】
缪德米拉一脸痴呆。
耳边的轻声安抚震耳欲聋，可她却听不清任何一个字。
苏联的案件调查......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简单粗暴了？
帮派成员也不一定是坏人啊......
看着身边笑容又傻又可爱的李宝玉，缪德米拉紧紧咬住了牙根，拼尽全力的压制着自己想要尖叫出声的心情。
看着可爱的也未必是好人啊！！！
这家伙是恐怖分子！！ ！
快来个人抓走他啊！！！
那柄冲锋枪是他的啊！！！
他差点谋杀了我两次啊！！！
什么？
凭什么被亲死不算谋杀啊！
——————
“嗝！”
“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模糊不清的盘中物，李宝玉脸色通红的打了个酒嗝，语气里满是嫌弃。
“哦，这个是牛排......”
缪德米拉精神恍惚的张了张嘴。
在苏联，餐馆服务员从不会询问客人，牛排需要几分熟。
多数牛排成品在端上桌的时候，都会裹上厚厚的面包屑或浓稠酱汁。
虽然缪德米拉并不认为在酒醉状态下的李宝玉能够吃出什么味道来。
但她还是给李宝玉点了一份这个小餐馆里最好的菜品。
出于礼貌，也为了让李宝玉能多在这里安静的待一会儿。
缪德米拉给自己点了一份最便宜的“米高扬肉饼配面包”。
在苏联，这是国民级别的食物。
小时候，曾祖父经常带她吃。
相当于鹰国人的汉堡包。
不过她并不打算吃，她在想办法，让自己尽快从梦里醒来。
“你骗我......”
“这不是牛排......”
李宝玉将手里的刀叉丢在了桌子上，神色不满的看向了瞳孔逐渐扩散的缪德米拉，就好像没有拿到喜爱糖果的熊孩子。
【呵......】
【这果然不是梦......】
缪德米拉歪着脑袋细细端详着李宝玉，她不明白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如此多变。
作曲家？
魔术师？
军人？
野兽？
杀手？
小孩？
亦或是......
李宝玉整个人都仿佛包裹着一团挥之不去的浓雾。
她看不懂。
也害怕看懂。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都太诡异了。
不说别的。
光是乌克兰饭店前的那场汽车炸弹，就足够她们二人被克格勃的精英特工们团团包围，稍有反抗就会被当场击毙。
哪怕她的爷爷是莫洛夫将军。
哪怕李宝玉是种花访问团的一员。
可直到现在。
也没有看到任何波澜。
在今天之前，还无处不在的克格勃特工，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
“我要吃牛排......”
“我要吃牛排......”
李宝玉含糊不清的叫嚷声打断了缪德米拉的思绪。
缪德米拉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好好......”
“达瓦里氏。”
“我再给你点一份。”
“你安静一点。”
或许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几句话里的语气竟带着一丝莫名的宠溺。
“你好，服务员同志。”
“能给我做一份美式牛排吗？”
“当然，同志。”
服务员笑着点了点头。
别看苏联是社会主义国家，可他们对于资本主义国家的一些小玩意并不反感。
爱喝可乐的元帅。
爱吃汉堡的领导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