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柠说到这，眼里的眸子突然铿锵有劲。她的眼下框时刻都微微敛着，她能理智且冷静的坐在这也都靠忍着，放在另一只手下的手早就握成拳时刻都拽着自己的旗袍，心里的恨面上可以忍着，但总得有处悄悄发泄出去。
“什么行为？”
薄盛来哼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自然的法则优胜劣汰有什么不对的吗？
薄盛来不知悔改。沈青柠第一次这么掷地有声地说话。
“你没资格强奸我。”
她个个字落地。
薄盛来立马皱眉。他不急着回答，他看见了沈青柠不断起伏恶胸口，他身体慢慢前倾，轻轻靠在面前的枷锁上。还没说话，嘴角就咧着笑和小丑似的。
“那谁有资格？李由頔吗？”
他要拉沈青柠共沉沦，他就是故意出言侮辱，然后自得其乐。当然不否认，他可能是吃醋了。沈青柠听见他的诽谤，她的眉毛蹙得尖尖的，她下意识再郑重其事和他解释一遍。
“强奸是犯法的。谁都没资格这么做。这和李由頔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口吻听起来很严肃，但薄盛来愣了一会之后立马就哈哈大笑。他得是这个圈子里第一个因为强奸罪坐牢的吧。不用别人嘲笑，薄盛来自己都要笑掉大牙。什么叫做谁都没资格，这里四处明明比比皆是。他甚至笑出了眼泪。
“你回去问问，谁有你这么矫情。薄时漠强奸陆相挽，怎么陆相挽没报警？”
沈青柠第一次知道薄时漠居然强奸过陆相挽，她一瞬间先想起的是昨天晚上陆相挽进屋子之后发现一片狼藉却格外冷静的那张脸。她好像格外熟悉怎么处理现场。沈青柠也呆愣在那陷在自己的回忆里不断更加震惊。
沈青柠起身往外走。她要说的都说完了，这里更没什么好待着。她再不想看见薄盛来那张脸。薄盛来的目光视线随着她的背影到了门口，他的目光那么温柔，但眼角的余光又那么挑衅。他的手握拳突然用力砸在桌面上。
“沈青柠，如果我没死，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他的话听起来轻飘飘的，但也会钻进人的耳朵和心。她侧对着他站着。她的前头是全白的光，她的身侧是蔓延抓扯着她的藤蔓似的眼神，会附身会黏腻着那种，死死抓着她的脚，露出昏暗的眼光。
既然做好举发他的选择，她也就做好了承担的代价。薄盛来的威胁，她轻轻吐一口气就抛在了后头。门在他话落之后从外头被打开，她立马走出去，消失在薄时漠的视线里，他看着门口的眼神狭隘，露出扁平的光。
她一路径直出了警局的门，李由頔站在门口等她。他见她来，立马亲昵地伸手去拉着她的手腕，沈青柠立马甩开李由頔拉着她的手。
“柠儿。”
李由頔拉不住她就站在她面前堵着她的路。沈青柠左左右右地试图绕过他，可他就是刻意挡着，怎么也不能这么耗下去，沈青柠重重叹一口气终于抬头看着他。
“昨天的宴会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李先生，我不会嫁给你。我为我昨晚的行为伤害到李家的面子，向你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沈青柠往右边跨一步要走，又被李由頔拽着胳膊踉踉跄跄地拉回他面前站着。他的口吻那么严肃，又那么温柔。
“柠儿，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作为你的未婚夫，我有权知道退婚的真相吧？”
沈青柠哼笑。她挣开他握着她手臂的五指，抬头看着他，演什么演啊。沈青柠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左右转打量，她在猜李由頔眸子深处到底有什么，怎么会好一副深情的嘴脸。她低头退开一步和李由頔保持距离。她的肩膀一耸一塌慢慢吐出来一口气。
然后她抬眸看着他。横眉冷对。
“真相就是我真的被他强奸了，而且我也没爱过你，所以我不想耽误你。”
沈青柠话不想说的那么难听，爱不爱的不算，李由頔在生活起居方面，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从没有亏待过她，她很感激。但这不能就意味着，她可以因此就忽略他的真实目的。他那么虚伪，她不想虚伪下去。
她重重松一口气，什么耽误，都是谦辞。李由頔也不爱她。这个词虚伪了。她就那么定盯着李由頔的眸子，没什么情绪。
“李由頔。”
“你昨天晚上和薄时漠聊天我听见了。”
昨天晚上……
李由頔的眸子微微晃动。他的心跳有点快。
“你昨晚，就回来了。”
他在试探，沈青柠轻轻点点头。
“嗯。”
他好像张嘴想问什么，又在犹豫用什么话术。沈青柠盯着他的眸子，她的嘴角慢慢咧出嘲讽的弧度。
“是我一个人回来的，许懿姐不在。”
李由頔似乎眸子里有点惊讶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沈青柠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纠缠。她干脆和李由頔把话说清楚，然后也别再见面。她看着他的眸子淡淡，如同清水一干二净。
“我从前和薄盛来的事，我都知道了，昨晚回来之前我想过如果你爱我的话，我就嫁给你。但其实你和薄盛来根本也没什么区别。”
他并不对她这句话有所感触，爱不爱的表白，他随口可以说。沈青柠的话到这戛然而止就换了个箭头。她好像也没兴趣在这对他抱怨。李由頔还以为会听见怨妇的陈词滥调，但是沈青柠没有。李由頔倒是有点惊讶了。
“你可以和薄时漠说是我早就背叛了你，或者利用琛芫现在和凌氏剑拔弩张的商战威胁他给你一笔巨大的补偿，不论你想要干什么，我都不会揭穿你。”
她给了李由頔放过她的理由和巨大的诱惑。这就当做是她即将拿着他的钱出国，他收留照顾了她这么久的生活起居的补偿。她话落竟然没在李由頔的眸子里看见兴奋，不过也无所谓了，她还有最后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等薄盛来刑期下来，我就出国。”
她咧着唇，唇角弯弯的，她说真心的。李由頔微微皱眉，沈青柠出国对他未必是好事。他和薄时漠和北城都少了一重联姻的关系。但要真能交换回来什么好处，……李由頔在衡量，其实他也没那么爱她。
沈青柠知道的。
她笑得温婉看着李由頔的眸子，现在这一刻，她也不算是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可以像是此时吹起她旗袍衣摆的风，就算真的存在过，也可以重复消失。薄盛来，十几岁的沈青柠，这些那些种种，她记不起来就算了。
她的眸子走神了，风吹进她眼睛里吹得她眨巴眼，她回神抬眸看见李由頔还站在她面前。她轻轻笑。
“我会换一个国家，就在国外度过我的下半生。最后祝你有志者事竟成。”
李由頔眼看着她转身离开。
沈青柠在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关了车门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